“没有。”霍松声平复下来,“随他去吧。”
霍松声换好衣服,从柜里抱出个箱子。
箱子里装了不少东西,沉得很,盖儿一开,还能看到各种工具。
霍松声捏着一片面皮脸上贴。
吴伯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见霍松声在忙,便先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霍松声乔装完成,俨然从桀骜将军变成了斯文小生,这模样怕是南林侯来了,也认不出亲儿子。
天色渐渐灰了下去。
霍松声顶着这张脸悄然出府,他没有立刻去清欢阁,而是先入了飞仙楼。
飞仙楼位于长陵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但楼内环境清幽,适合谈话小聚。
霍松声十多年前是飞仙楼的常客,和这里的老板很相熟。后来有一次从漠北回长陵,受邀来这儿吃了顿饭,那时飞仙楼已经易主,此后霍松声便没再来过了。
如今想来,兴许自那时起,飞仙楼便有了蹊跷。
霍松声一入内便坐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正是晚膳时间,周围人来人往,他容貌清秀出众,惹得附近频频张望。
侍者端着牌子上前询问霍松声是否一个人,想吃什么。
霍松声点点头,拉长语调“嗯”了一声:“我第一次来飞仙楼,你们家招牌是什么?”
侍者给霍松声介绍一番,霍松声说:“你说的我都不喜欢。”
他单手托腮,一副天真模样,接着懒懒地伸出手指,点了几个牌子。
侍者摞起木牌,请霍松声稍等。
霍松声捧着脸,佯装好奇将飞仙楼打量个遍。
楼内布景与从前并无区别,就是楼上多了几个相互隔开的雅间,门外有专人把守。
客人们看起来并无异常,霍松声不动声色地观察一圈,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他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青瓷茶壶,正要倒茶。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来,压住了茶壶盖子。
霍松声抬起脸,一个相貌儒雅的年轻男子正看着他笑。
“公子一个人吗?”
霍松声将茶壶放回桌上:“是啊。”
“公子气质出尘,在这吵嚷声中略显落俗。”那人道,“我也是一个人,在楼上开了雅间,雅间清幽,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一同用膳?”
霍松声爽快答应:“大厅吵闹实在恼人,多谢兄台了。”
霍松声跟着那人去到楼上,侍者替他们关上门。
桌上饭菜已经摆好,霍松声发现自己刚点的那几个菜也在其中,想来是这人直接让侍者将菜送上二楼。
霍松声笑了笑:“这里确实安静许多。”
那人为霍松声布筷:“在下方玉华,见公子面生,不是长陵人?”
霍松声说道:“我是兖州人,来长陵办点事,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回乡。听闻飞仙楼的醉鱼味道极好,便想在临走前尝一尝。本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预留雅间,幸得方公子解围。”
“原来如此。”方玉华夹起大块醉鱼放入霍松声碗里,“大历应当没有哪家醉鱼及得上飞仙楼,公子来对了。”
方玉华十分周到的照顾霍松声,举手投足间气质不俗,霍松声擅于看人,能有此身段,要么是经过特意训练,要么是达官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