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脸颊一红,觉得这几本书烫手,却偷瞄了傅羿岑一眼,鬼使神差地藏了起来。

朱枫实满意地将一大堆吃的塞进马车,送他们到了城门外,目送他们消失在漫天黄沙里。

他摇晃着扇子,有点期待来日的京城之旅。

只是他没想到,日后再见之时,傅羿岑和周忍冬已经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楚毓重伤未愈,还在等他们前去施救,路程不由快了许多,短短三日已走了一半日程。

周忍冬的身体到底伤了底子,每次舟车劳顿,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此刻,他趴在马车里,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呕——”

他干呕几声,捂住胸口,难受得大口喘气。

袁岳看着难受,跪坐在他旁边,不停顺着他的后背。

周忍冬靠着软垫,半阖的眸子看了一圈,没找到傅羿岑,顿时委屈地呜咽起来,似乎梦回当时从西北出逃,一路到江南的境地。

那时候,他心灰意冷,心口的伤还未愈合,即便走得慢,他还是受不了,时常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

醒来时下意识就是找傅羿岑,可是一次次找不到男人,心像有人拿着刀在一刀刀切割,疼得他不敢再有妄想。

最后到了江南,他的命也差点交代了。

养了几个月有点好转,没想到离开江南的时候,也是这么不舒服。

“将军呢?”他声音虚弱,听得袁岳眼眶又红了,“金副将找他有事,他出去了。”

周忍冬迷迷糊糊点点头,接过袁岳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小口,胃又泛起恶心。

他趴在车窗上,对着外头一阵干呕,吐出来的尽是酸水。

傅羿岑骑在马上,回头看到这一幕,蹙起眉头跳下马,跃上马车推门而进。

“将军。”袁岳满脸担忧,“不能再这样子赶路了,公子的身体受不了。”

傅羿岑微微颔首,挥挥手,袁岳识趣地出去,跟车夫挤在门外。

“冬儿。”傅羿岑扶住他的腰,顺着他的后背,待他吐得差不多时,将人抱入怀里。

周忍冬掀开眼皮,看到熟悉的容颜,还以为在梦里,“呜呜”几声,往他怀里钻。

“羿哥哥……”

软软的、虚弱的声音如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傅羿岑心间,挠出痒痒的感觉。

“我在。”傅羿岑擦去他眼角的湿润,手放在他的胃部,慢慢揉按着。

周忍冬细细“嗯”了一声,苍白的小脸仰了起来,努力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

“呜呜呜,你来了。”

“我一直在。”傅羿岑知道他是晕得分不清现实和梦里,心疼地亲了亲他干燥的唇。

“羿哥哥。”周忍冬被真实的触感唤回现实,他揪紧傅羿岑的衣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抚去他眉间的愁绪,“我、我没事的。”

傅羿岑从一旁拿起炖得很烂的肉粥,本想喂他吃几口,可刚闻到香味,他就忍不住捂住嘴。

“我、我吃不下。”

傅羿岑连忙扣上盖子,抱紧快要把胃吐出来的人,大喊一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