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这瓶药,就是隔壁小国为了拉拢父王送来的。

这药单独使用,是大补之药,就算天下第一神医来了,也看不出端倪。

而吃了此药的人,一旦吸入西域奇花曼陀罗的花粉,就会产生剧毒,抽搐三日后惨死。

父王知道他此行目的,将药赏给了他,他便在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装满了曼陀罗花粉,以备不时之需。

只要找到机会,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周忍冬。

可惜傅羿岑在周忍冬身边守了一夜,他始终下不了手。

一大早,傅羿岑端来热水,给周忍冬洗漱完,想着他等会醒来怕是要饿,便起身亲自去厨房交代小二备好饭食。

白知秋见机会来了,眼睛一亮,趁机推门而入,来到周忍冬面前,倒出一颗药,掐住他的双颊,正要喂进去。

“唔……”

周忍冬受痛,清醒了几分,揉了揉眼睛。

以为是傅羿岑又闹他,周忍冬没什么防备心,软声嘟囔:“将军,别闹……我好痛……”

这句话刺激了白知秋,他的手控制不住力度,掐得周忍冬发出痛呼声,彻底醒了。

“你……怎么是你?”周忍冬猛地直起身,几下挣脱了他的钳制,“你来做什么?”

白知秋笑了笑,眼底露出杀意,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我来送你上路。”

“你放开我。”周忍冬看到黑乎乎的药丸,害怕得往床下跑。

白知秋逗弄他,如同猫逗弄老鼠,任他跑到门口,几步上前拽住他的后领,将他推了回来,逼着他往里面退。

“哼。你能跑去哪儿……”

一句话未说话 ,白知秋突然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孔。

周忍冬喘着气,见他没逼得那么紧了,从后面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茶壶,往他砸了过去。

白知秋像被人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生生挨了这一砸。

“咣当”一声,茶壶碎了一地。

白知秋的额头冒出血,沿着眼尾往下流,十分渗人。

傅羿岑一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

“将军!”周忍冬如同死里逃生的兔子,本能地窜到傅羿岑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腰。

“怎么回事?”傅羿岑看向白知秋的额头,蹙起眉头。

“他要杀我!”周忍冬害怕得发抖,红着眼睛瞪白知秋。

白知秋捂住额头,鲜红的血从葱白的指缝渗出, 脸色苍白,却朝傅羿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声音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周公子误会了,我是来救他的。”

“你说谎。”

周忍冬摇着头,攥紧傅羿岑的衣裳着急解释,“他骗你的,你看他的药,是毒药……”

傅羿岑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哄道:“冬儿,别怕。先听白兄说完。”

白知秋勾了勾唇,大大方方把药递给了傅羿岑:“我曾救过一位老神医,他给了我一瓶补药,我见你为周公子的身体伤神……想着拿出来给他服用……”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是的,他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周公子怕是做噩梦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才会对我出手。”他垂下眼眸,温和得没有半分戾气,“我不会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