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父皇,我今后夜里不看了就是。”朱慈燃低下头,喃喃道:“可是父皇,我不明白。”

“《三礼》原典和朱熹先生的《仪礼经传通解》都说是太平治世之书,讲究化民成俗,摈斥佛道,酌古今之谊,以礼救俗。”

“当今海内大儒也都恪守朱子所定的冠婚丧祭、乡射朝聘的礼仪秩序,以理学融入礼学,天理人伦、三纲五常依然存在。”

“可我看过内宫的大礼仪实录及徽州儒学案的相关经典,却发觉天理人伦应适用于民间,而三纲五常却是朝廷稳固所必需的。”

“父皇觉得,是这样吗?”

看起来,这些话在自己儿子心中已经憋了很久。

虽说这些年朱由校看的经典不少,可却也实在对程朱理学无甚研究,听到这些,瞬间正色,面容一肃。

想了想,静静说道:“你的想法不错,现在就能有这方面的思考,朕很为你高兴。”

“你要记住,程朱理学只是辅助皇家稳固皇权所用,无论三纲五常还是天理人伦,都不应成为束缚住你的说辞。”

“朕继位这些年,发觉儒家最大的弊端就是喜欢平日束手谈心性,实际却于事无补!”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你要牢牢记住这句话。”

朱慈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待这父子二人说完话,张嫣方才上来,蹲在朱慈燃身前,拍拍他肩上落的灰,“燃儿头发长得真快,真好,油亮油亮的。”

朱由校躺在卧榻上,“嗯,明日加冠礼,网巾定是都能笼住,从此也是个男子汉了。”

说到这块,张嫣回头道:“爷,吩咐下礼部,让他们制作网巾往小了做,燃儿加冠,网巾笼发不能出问题。”

朱由校大笑:“放心吧,这些小事礼部自会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