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听到这,实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猛然间站起身来,正要怒喝,却是在话将出口时止住。

他静静看着朝自己淡淡发笑的李养正,忽然想到什么,于是也是瞬间冷静下来,坐回去笑道:

“李部堂想要激怒咱家,让咱家说出些无法挽回的话,真当咱家是那些凡俗士子吗?”

李养正面上笑容一滞,没有回话。

魏忠贤却是继续说道:“当今陛下的心思,我这个做奴婢的心里清楚,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

“就算满朝文武阖及地方,尽数反对,就算内阁、军机房大臣都尽数辞去引退,重整卫所的新政也决不能改!”

魏忠贤心里明白,李养正怎么敢在自己,堂堂东厂厂公的面前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因为他问心无愧,因为他这次确实是一片忠心!

要是身为阉党魁首的魏忠贤还听不出这样一番藏在尖刺里的苦衷,也就算是白和东林党斗了这么多年!

这是李养正给他出的考题,也是试探当今天启皇帝身边围绕着的赞同派们是不是一盘散沙。

所有的人都知道,现在李养正的向背,会牵动一大批人。

他在明日朝会表示赞同,立即就会有一大串人跟上去,同理,他要是表示反对,也会有一大票人紧随其后。

李养正看出了魏忠贤这番话中的决绝,也从这名天下第一皇家狗腿子坚定的意志中察觉到,朱由校此次锐意改革的决心。

如果当皇帝的没有极坚定的决心,底下的人是不会这样誓死跟随的,就算是魏忠贤,也不会。

李养正从心里打了个冷颤,尽量用平稳的口气问道:

“那么,厂公觉得镇西卫的事,应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