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年至今天启年,历来治理盐政之成法唯天中法而已,此法或许适用洪武、永乐二朝,至今却早无实效。”

“嘉靖一朝松懈盐法,为今日之祸根本。”

“就以盐场而论,国初百姓流亡、田地荒芜,太祖致力于恢复民生,所以在沿海一带建立盐场,命对朝廷有功之人世代管理,收拢人心、治理盐政,原无不可。”

“如今百姓安居多年,盐场世家已成地方豪强,官商勾结,把控盐政,搅扰民间,举国不安。”

说到这里,汪庆百显得极为痛恨,道:

“这些地方官员,只见到新盐法断了他们的蝇头小利,不知顾大局、识大体,还有些人,明明没有担任封疆大吏的能耐,不懂治理百姓的学问,却要鸠占鹊巢,耽误大事。”

“朝廷推行新盐法,这些陈年旧患为必须根除之要务!”

温体仁听到最后,并没多说什么,拿起桌上早已泛凉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汪庆百借喻之人,他自然知道是谁。

许久后,温体仁缓声问道:“那么,汪兄高见?”

“盐政涉及官员,处置宜轻不宜重,各盐场的地方豪强,处置宜重不宜轻!”汪庆百说道:

“朝廷刚历科场大案,需要收拢人心,宣慰百官!”

温体仁暗自点头,又喝了口茶,忽然间,他看向屋外,其余两人也都转身顾盼,果然发现一名小吏匆匆赶来。

这小吏进门后先是行礼,喘息说道:

“启禀三位大人,小的从莱阳回来了,知府衙门先前发的告示有问题。”

“什么?”

温体仁心中不无意外,却是一拍桌案站起来,彭汝楠和汪庆百也都纷纷起身,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