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不是自己个儿生气。您听听,一个西洋的学徒就敢在宫里这般的大放厥词,谁都不见,岂不是连陛下去了也……”

话说到这里,朱由校侧目一眼,魏忠贤浑身一颤,虽然没再继续说话,脸上却还是欲言又止。

朱由校哈哈一笑,放下章奏,用手指点了魏忠贤几下,道:“瞧瞧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跟个三十几岁的传教士置什么气?”

“你以为朕不知道这是你无理取闹,人家汤若望早就说了,布道讲经是神圣的时刻,你非要捡这个时候进去,能埋怨得了谁。”

魏忠贤的确也是一时气不过,要是别人他可能还会考虑一些有的没的,也就算了。

可一个从西洋来的传教士,居然也敢拦着本督不让进去?

他以为自己是谁呀,这皇宫大内,除了后宫以外,到了何处,不得尊称自己一声厂公!

听了朱由校的话,魏忠贤这时候气头也都消了,但心中还是有件事不甚明白,便道:

“爷,老奴的事儿是自己个儿糊涂。”

“可汤若望每天确实是从早到晚忙个不了,不是布道施洗,领着教徒们做礼拜,就是去教堂传教,连到钦天监当差的功夫都没了。”

“一个传教的,顶多做个钦天监的活儿,他怎么比爷还忙呢?”

朱由校听了这话,略微沉吟道:“你是说,这汤若望在朕的宫廷里头传教,发展了一批天主教信徒?”

魏忠贤不懂皇帝话里那天主教是什么意思,但大致意思听得明白,忙点头道:“爷,不是老奴心眼小,老奴是担心,这汤若望在谋划着什么别的事。”

“不止是内监各局各司,就连老奴的东厂,都有许多人受洗入天主教,老奴不得不为陛下担忧啊!”

朱由校沉思起来,看来是有些重视。

其实倒不是因为魏忠贤话里头说的汤若望有阴谋,朱由校在后世的时候就知道,汤若望这个人,就是正儿八经的在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