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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王渊本想推荐老师执掌翰林院。可王阳明如今正丁忧在家,他的父亲王华刚死两年,还有一年才能服丧期满。

王渊介绍情况:“杨党之人,内阁占了一半,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张永,也跟杨阁老走得很近。”

林俊毫不掩饰的埋怨说:“皇帝真是糊涂了,居然弄出什么秉笔太监,他就不怕太监操弄国器?我回来做官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疏劝皇帝把秉笔太监给废了!”

王渊狂汗,这位不愧是言官们的偶像,果然是个会挑事儿的。

王渊说:“以陛下之性格,恐怕不会裁撤秉笔太监。见素公可以婉转一些,就说太监既然掌司礼监印,便不能再兼任秉笔,否则自己朱批、自己盖印,太监岂不是成了皇帝?”

林俊摇头道:“掌印和秉笔分开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换一个张永的人。既然要劝谏皇帝,就要一竿子到底,直接把秉笔太监给废掉!”

王渊有些懂了,为啥以李东阳的心性,居然都不待见林俊,这位老先生性格好刚啊。

王渊头疼道:“见素公,你如此行事,恐怕制敕房和翰林院的主人,顶多明年就要再换了。”

林俊无所谓道:“换就换,大不了我再辞官。反正一把年纪了,不掺和朝中烂事,致仕归乡还能多活几年。”

王渊只能敞开说:“那请见素公稍微忍一忍,等阳明公丁忧期满,您再直谏皇帝如何?”

林俊想了想,眨眨眼:“也可以,就等王阳明服完丧再发脾气。如今这个皇帝,连他爹都不如,他爹还气得我辞官呢,我在他手底下当官会折寿的。”

王渊哭笑不得。

聊完正事,林俊突然问:“听说你会铸钢炮,在浙江一口气铸了几十门佛朗机钢炮?”

“此事不假。”王渊说道。

林俊顿时来了兴趣:“我也会铸佛郎机炮,不过我是以锡为范,用铜来铸成。你怎么能铸钢?”

王渊解释说:“以石墨混合黏土做坩埚,石墨耐火,可以承受高温。再给铁料里加玻璃、石灰等物助燃,让炉温提升到可以融化钢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