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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说:“郭藩台不要夸奖太过,年轻人容易骄傲虚浮。”

“非也,非也,”郭绅突然朝北拱手,“我大明开国上百年,才有几个神童现世?贵州现一神童,实为圣君临朝之祥瑞!”

我尼玛,就正德皇帝干那些事儿,还能说是圣君临朝?

王阳明和席书瞬间无语,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郭绅直接站起来,握住王渊的双手,满脸笑容道:“小神童,我已见过你的蒙师沈慰堂。他说你三岁就能无师自通朗诵佛经,十岁只学了《三字经》,就作出‘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方对联。可谓生而知之,天生宿慧!”

“藩台见笑了。”王渊再次把手抽回来。

郭绅又揽着王渊的肩膀,嘘寒问暖道:“听说你出身番寨,学业上可有困难?”

王渊回答说:“并无困难,多谢藩台关心。”

郭绅对王阳明、席书二人笑道:“你看,咱们这位小神童,不但天赋智慧,而且品性端正。君子固穷也!”

说着,他让随从取来二十两纹银,亲自交到王渊手中:“你既有如此天资,今后定要努力向学,平时有什么困难,尽管来跟本官说!”

王渊哭笑不得,收起银子道:“多谢郭藩台提携。”

一番惺惺作态,郭绅终于跟神童扯上关系。

他回到布政司府邸,当晚就写了五首神童诗,又连夜写出十多封信,寄给自己在各地为官的同年、同乡,还附带王渊的三首诗词和一副对联。

反正就是吹牛逼,他郭绅在贵州发现一个神童,而且还尽心尽力给予帮助——这些,都是政绩!

王渊的诗词和对联传播越广,郭绅的政绩就越足,反正这辈子已经绑定了。

接下来半年,郭绅逢人便说神童,刻意为王渊造势。他也没法干别的,布政使当得太憋屈,缩起来做街道办主任还要被太监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