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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在算计他了。”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国舅真的是想领兵打仗吗?朕看不是,他是想给甘冲升官,让他平定江淮之后,又能有一个新的起点,岑卿,朕就不相信,刚才你没有看出来。”

“还请陛下恕罪。”岑文本毫不掩饰自己刚才已经看出了崔仁师的打算,但是这看出来是一方面,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了,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这次留你下来,是因为杜伏威之事,江淮军即将造反,吴王心中肯定很难受,生怕朕要杀了他,你去劝劝他,告诉他,朕不是昏君,不会分不清楚其中的缘故的,让他安心的在长安呆着。”

“是,臣这就去。”岑文本心中一动,赶紧说道。

“恩,下去吧!”卢照辞满意的点了点头,方让岑文本退了下去。

“是!”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退出了宣德殿。

第二百零八章 终于反了

历阳,江淮军仆射府就是坐镇在这里。这里是江南杜伏威的老巢,当年率领十万大军纵横江淮,江淮之间更是无人能挡。不过如今的江淮军随着杜伏威的北上入长安,已经变的与以前的江淮军截然不同了。可以说,如今的江淮军已经隐隐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聚集在大将军王雄涎的麾下,这一部分大多是杜伏威的老营,对他忠心耿耿,而另一部分却是聚集在辅伯辅公拓的麾下。自从,杜伏威北上长安之后,他将江淮军分成了两部分,军事由王雄涎执掌,而政务却是由辅公拓执掌,又密令王雄涎监视辅公拓。想这两人本来乃是患难之交,如今却成了如此模样,由此看见,个人感情在政治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王雄涎领兵回来了。马上就要到达历阳了。兄长可准备妥当了?”辅公拓府邸内,一个身着羽衣的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面容俊雅,皮肤白皙,双目开合之间。闪烁着智慧之色,端的风流潇洒,他就是辅公拓的好友左游仙,好神仙术。当年辅公拓在受到杜伏威忌惮的时候,就曾经借着左游仙的名头,跟着他学神仙术,从而不过问政事,主动退出权力之争。不但躲过了杀身之祸,更是使得在杜伏威去长安之后,接管了政务。成为江淮军的领袖之一。

“哎!若非卢照辞欺人太甚,我岂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在这边一旦起事,杜贤弟那边可就不好过了。卢照辞可不是普通的人,此人心狠手辣,杜贤弟的性命甚危啊!”

左游仙冷笑道:“杜伏威乃是自寻死路,自己有江淮偌大的基业不打理,坐上一任霸主,甚至在李靖横扫江南的时候,联合萧铣等人,占据江南,李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占领江南了,我江淮军是何等的强悍,甚至还可以击败萧铣,统治江南半壁江山,如此一来,唐军水战不如我等,只要我等守住大江,北连窦建德、罗艺。甚至突厥都可以,只要时机一到,就可以挥军北伐,这个时候恐怕也已经占据长安、洛阳了,杜伏威也可以君临天下,如今他居然投降卢照辞,这下好了。卢照辞容不下江南军了,要剿灭江淮军了,自己也成了笼中鸟,如何能飞的出关中,莫非学那李子通不成?”

辅公拓当然明白李子通,那个时候,在长安受到软禁的除掉杜伏威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的吴国皇帝李子通。李子通也是武德四年被杜伏威所擒后就被送到长安向李渊献俘,李渊也没难为他,在长安给了他套房子,还安排几个佣人照顾他起居,就让他过着平民的小康生活。这种待遇比起李密、李轨那几位被当即处斩的,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但人是不知足的。尤其政治家更是如此。李密当年就是不满李渊给的待遇太低而反出关外,李子通如今也对现状大大不满,一直等机会去走李密的老路。如今看到杜伏威为羁縻于长安,李子通料想江淮军没了首领,江淮的局势一定不稳,自己正可趁此良机回去浑水摸鱼,集合旧部东山再起。李子通此人待下宽厚,能得士卒之心,如果让他逃回去,也许真能东山再起。可惜的是李逃到蓝田关时不幸被守关士兵发现,束手就擒后又被押回长安。李渊这次没再手下留情,给了李子通与李密相同的下场。

“江淮十万大军,老夫能掌握的只有三万人,其余的都是掌握在王雄涎手中,要是想起兵的话,就必须需要王雄涎是七万大军,这让老夫十分的为难啊!”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忠厚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惋惜来。看其模样确确实实是像一个和蔼的老伯,难怪江淮军中,众人都喊他辅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这个世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卢照辞明显是要杜伏威的性命,就是你的性命恐怕也是在他的预定之中了。江淮军共有十万,这股庞大的力量却不是掌握在朝廷的手中,你说卢照辞能心安吗?江淮的盐税是何等的庞大,这股金钱朝廷是看在眼里却拿不到。十万大军,莫说十万大军,就是二十万大军。只要有江淮在手,也是能养的起来的。卢照辞会允许江淮永远的控制江淮盐场?还有运河沟通南北,每天往来其上的船只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些都是金钱啊!漕运过的大米,江淮军优先供应,这些等等,你以为这些不是帝王的忌讳?醒醒吧!辅伯,卢照辞早就不想忍下去了,若是再不反抗,那就是死。”

“可是这个王雄涎也是我的子侄辈啊!想他跟随我起兵,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辅公拓深深的叹了气道。

“那就让他去死。”左游仙毫不犹豫地说道:“辅伯如今可不是当年了,你的一身可是关系到江淮军上下数十万人口的性命,岂能因为一点亲情而放弃大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