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败在其他人的手上,或者是被其他人算计,她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挫败感,但是她败在了苏梓月女儿的手上。
吴氏五指紧紧的握成拳,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深深的扣进血肉里,一阵刺痛,她几乎都能感受得到鲜血淋漓,她没有松开,她告诉自己,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当年,苏梓月不是就要嫁给宋渊了吗?最后还不是死在她的手上。
而她苏梓月的女儿,还在自己手上受了这么多年的磋磨。
现在她也还没有输。
就算是代笔又如何?就算现在没有学问又如何?年轻人有些虚荣也是正常。
只要苏铮愿意勤奋读书,愿意认认真真去学习,四年后八年后重新参加会试,一样能够在那些学子中脱颖而出,声名鹊起。
她相信,苏铮那么聪明,一定能做到。现在做错了事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后还可以补救。
吴氏想的很好,只是,现实往往违背人的意愿。
她忽略了,苏铮只是十五岁,也没有经过什么大事,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性。
苏铮崩溃了。
事实上,是他从之前一进府衙大堂,脑子里边绷着一根弦。
这根弦在不知不觉中被一股力量一阵一阵的拉紧。
从他承认试卷是他自己的,到他承认那上面的答案是他的,再要他现场做出文章,每一件事都在逼迫他,都在把他心里的那根弦拉得更紧。
到现在,这一刻,这根弦,终于拉崩了。
他才十五岁,一直过得顺顺利利的,唯一的变动是身份,但是哪怕成了庶子,因为是长子,府中人不敢磋磨他。
而且刚刚由老师的得意弟子,变成了名落孙山的学子,试题试卷答的太差不说,现场还做不出来文章。
每一件事都在提醒他,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优秀,那些自以为是的优秀根本经不起推敲,一拉出来,就见光死了。
他可以尽情抵赖,但是他做不到了。
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道,那妇人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