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花也不会那么直白地说觉得小儿子楚志业就不错,她一脸正气道:“现在秋收最重要的任务是收水稻,我认为奖励应该在打水稻的人中选。”

她的目光在场上转了一圈:“楚志业、张卫强、白福友等人都去打了水稻,这些人选,请队长考虑!”

刘添才连连点头,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他不懂年春花打的是什么算盘,就白吃这么多年的饭了。

她不就是想推荐楚志业?

刘添才颇和气地笑了笑:“其他人不论,首先楚志业就不行。楚志业今天上工时偷懒耍滑,最后嫌弃打稻谷累,跑去和女同志一起割水稻,割得还没有女同志快、好,不是我这个做队长的胡说,大家都看到了吧?”

年春花一愣,志业咋会干这种事?不应该啊,志业最是听话能干了。

一些和楚志业一起上工的人早有怨言,打水稻的说:“他次次都偷懒,打水稻都不打干净,随便打几下就算了,那么多的粮食都沾在水稻杆上丢了,真是浪费粮食!”

割水稻的也不高兴:“他割水稻也割不干净,我们每次都要再清他割过的地方。”

楚志业被说得面红耳赤,把头埋下不抬起来。

他懒是懒了,但他没有要去竞争奖励工分啊,都怪妈,要是她不提起自己来,啥事儿也没有。生产队偷懒的又不只他一个。

年春花最心爱的小儿子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年春花本来准备好的一番话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很久,她才憋出一句:“那……不是楚志业,也不该是陈容芳、楚志国啊。”

刘添才反问:“怎么不能是他们?”

因为他们没福啊!没福的人不就是该事事都不顺吗?

年春花险些要脱口而出这句话,但是,她今天才被教育过,急在心里口难开,闷着脸吐不出话。

刘添才好像看透了年春花似的,冷哼一声:“楚志国的腿确实没好,但人家没耽误手上用力,他今天还去摘了桑叶,陈容芳割水稻、挑担子,今天她挑了整整十一担水稻回场坝,是次数最多的!”

“你不信我这个队长,你就问今天在稻田上工的人,大家都长了眼睛,田地里的活儿哪个认真,哪个不认真,大家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