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媳妇年纪轻、面皮薄,马上低了头:“我现在就去地里。”

那副躲闪的神情,更佐证了张丰的猜想。张丰严厉地提高声音:“我问你们聚在这里谈什么!”

几个婶子悄悄推搡年春花,什么星宿、福气之类的话,可都是年春花带头说的啊。

年春花见躲不过去,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我是在这里说,我孙女儿福团今天觉得天上要落雨,我赶紧叫我儿媳妇把大场坝的秋粮收了,结果真的落雨了,我就说我孙女儿有造化、有福气,能给队里带来好事儿。”

年春花也不傻,故意美化了一番说辞,但张丰和她是一个生产队的,哪里不知道年春花的德行。

张丰指着刚才那个小媳妇:“你说,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小媳妇抹不开脸,赶紧招了:“她说福团是天上的星宿,有大福气,都能感知到落雨,提前收粮食。陈容芳她们不养福星,一定要遭报应。”

张丰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肃穆,他背后那群老汉老太却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年春花等人更慌了,不知道背后那群人笑什么。

张丰道:“想不想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想。”小媳妇怯生生道。

张丰提高声音,一字一顿道:“因为我背后的人中,就有三个猜到今天要下雨,收了其余几个场坝晒的粮食!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星宿?难道天上的星宿都来我们生产队了?”

整个生产队的粮食汇聚在一起,一个场坝根本不够晒,生产队有几个大场坝,农忙时学校也放假,学校的操场都打开来晒秋粮。

一切都是为了粮食。

年春花和她的伙伴们不可思议,咋个都猜到了今天要落雨?

几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乡亲想到了什么,脸开始泛红,年春花满脑子都是福气,一时转不过来弯来,愣愣道:“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