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圆才没那么傻,自己去入虎口。
正巧这时候在书房办公的霍砚行闻声出来,小汤圆一下子找到靠山,忙不迭地冲向霍砚行,边跑边喊:“爸爸妈妈要揍我!”
桑吟随之瞪向霍砚行,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敢帮她就一起死”一行大字。
霍砚行最先注意到的是桑吟又没穿拖鞋,紧接着发现小汤圆也没穿,等她跑到面前,俯身把她抱起来,走到沙发边的时候把她放下:“去穿鞋。”
小汤圆端坐不动,直勾勾的盯着桑吟,随时准备逃跑,桑吟也站在原地望着她,母女俩分据在沙发两端,因为霍砚行的出现,战况陷入胶着状态。
霍砚行去玄关处拿了桑吟的拖鞋,折返回桑吟身边,蹲下:“抬脚。”
桑吟听话照做,等霍砚行把鞋给她穿好站起来,指着剧本开始告状:“你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儿,那是能随便画的东西吗?颜色那么亮,今儿太阳还那么大,我戴了一天墨镜,她还恶人先告状。”
见妈妈有爸爸安抚,小汤圆把心放回肚子里,趴在沙发上翻着自己的杰作:“那我下次换其他颜色好了嘛。”
“颂宜。”霍砚行拥着桑吟在沙发上坐下,淡声。
他霍砚行一向是这么叫小汤圆,不像桑吟,生气的时候直呼大名,喜欢的时候“宝贝”和“小汤圆”换着喊。
为此小汤圆费了好长时间去琢磨霍砚行的每种语气具体是代表哪种意思。
现在,霍砚行的语气平平淡淡,但是细听透着些威压。
小汤圆接收到信号,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乖乖认错:“对不起嘛妈妈,宝贝只是想让你工作的时候心情好一些嘛,而且这些画可以代替宝贝陪在你身边啊,你不喜欢嘛?”
说到最后,脑袋耷拉下去,语气也陡然变的失落,像是被遗弃的小可怜。
“……”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小汤圆这样,桑吟早就上前抱着她哄了,但是狼来了的事情上演太多次就没人回信了。
桑吟面露不解:“她这么会演,到底随了谁?”
“这不跟你小时候一样。”霍砚行觑她:“道歉认错,下次继续。”
“……”
这大概就是青梅竹马的坏处,自己的任何一面对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桑吟拧了下霍砚行的胳膊,嗔怪地瞪他一眼。
霍砚行笑了笑,给她解了发绳,手指插/进她柔软的发丝里,按摩着她紧绷了一天的头皮给她放松。
小汤圆半天没等到“让她平身”的指令,稍稍抬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去看对面俩人。
见爸爸妈妈旁若无人的对视,管都不管自己,伸出小脚踢了下剧本,发出声响唤回两人的注意力。
桑吟重新看向沙发上罚站的捣蛋鬼,即便知道她是装的,也还是难以再冷硬下去:“行了别装可怜了,说也没说几句打也没打你,差不多可以了。”
小汤圆这才直起脑袋,张开双臂:“妈妈抱抱。”
桑吟嫌弃的抿着唇,动作却实诚的抱起她。
小汤圆在她脸上响亮的“啵”了一下:“妈妈宝贝一天没看你了,超级想你的。”
紧接着又开始卖弄起可怜:“你下次回家别先骂宝贝了,宝贝会伤心的。”
桑吟瞥她:“我哪骂你了,不就是说了你几句。”
“那也好凶的。”
小汤圆要是撒娇卖萌起来,即便是小时候的桑吟都得甘拜下风。
很少有人真的能对她冷下心肠。
“知道了知道了。”桑吟勉勉强强的应下。
小汤圆重展笑颜,紧紧抱着桑吟和她脸贴脸。
近年来保姆月嫂带孩子发生意外事件的次数频发,桑吟和霍砚行不放心把小汤圆交给陌生人,她又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纪,白天两人忙工作,就把她送到老宅,那边爷爷奶奶,太爷爷和姥爷都在,多得是人照顾她,等到晚上谁先忙完谁去接回家。
霍砚行今天照常下班,他去接的小汤圆,在老宅回来之前,陈禾说她才吃完两块儿千层蛋糕和一大碗水果,所以回家之后他就没着急做饭,正好等桑吟回来。
后来临时有工作,进了书房处理,留小汤圆一个人在客厅上蹿下跳,这么一会儿肚子里的东西早就消化完,咕噜咕噜的叫着,发出提示。
桑吟也是饿了,小汤圆肚子才叫完,她紧随其后。
母女俩在某些方面极为默契,齐刷刷的扭头看向霍砚行。
意思是他该去做饭了。
霍砚行失笑,朝客厅茶几下方装着零食的抽屉抬抬下巴:“少吃点垫垫,半个小时后吃饭。”
“好的老公。”
“好的爸爸。”
母女俩异口同声。
等霍砚行进了厨房,一大一小迫不及待拉开抽屉,等看到里面可怜巴巴的只放着一盒曲奇以及两杯酸奶后,齐齐撇了嘴。
无外乎是因为她们两个着实贪嘴,已经不是一次因为吃零食耽误正经饭,但是家里又不能什么零食都没有,所以后来霍砚行干脆把零食都锁起来,钥匙在他那里,只往抽屉里放少量存货。
“你爸真烦。”桑吟和小汤圆吐槽,已经完全忘记刚才还跟霍砚行告状的事情,典型的过河拆桥,用完就丢。
“嗯嗯。”小汤圆才和桑吟和好,霍砚行又不在身边,自然顺着她:“我也觉得。”
桑吟叹口气,把她挪到腿上抱着,拆了曲奇,喂给小汤圆一个。
小汤圆重得自家母上大人宠爱,窝在她怀里啃着曲奇饼干,边暗自神伤。
爸爸虽然宠她,但是自己一旦和妈妈产生冲突,爸爸的首要选择永远是妈妈。
再次叹气,她终究是个外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