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
学校里的下课铃响声,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莺时收拾了书包,躲在人潮后面出了教学楼。
正走着,前面忽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看热闹的远远瞅了一眼,高兴的说,“诶二班和三班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这次又是为什么打?”
“那谁知道。”
这会儿高中,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正是精力无限的时候,为什么吵起来闹起来都不奇怪。
有人忙着去找老师,莺时已经挤到了前面。
前面两个班级的人正对峙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骂,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莺时渐渐从看热闹到无聊,眼看着对方抄起板凳准备动手了,才扬声喊了一句。
“放学了,还不赶紧回家?”
眼看着两方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人群里正骚动,有的害怕,有的激动,自从这些年港市的影片传到这边,大家都对这种事充满了兴趣。
但没想到,这个关头,竟然有人敢开口打断。
“莺时?”有人看了眼莺时,有些惊讶的说。
这整个市一中就没有不认识莺时的,人长的漂亮,学习又好,是老师的心头宝,但这会儿……
有人担心她挨打。
当然,会担这个心的都是新入学的高一生,高二生隐约听说过一些往事眼睛一闪,高三生则都是眼睛一亮。
那边,看清楚说话的是莺时,两方准备动手的人一顿。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会儿都放下了凳子。
“莺时说的对,我们该回家了。”
“没错没错,我妈饭肯定都做好了。”
“走了走了,大家下次再聊。莺时,我们先走了。”
飞快的,众人散开,莺时挑了挑眉,背着书包在一群人好奇不解的眼神中轻快的出了校门。
“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太怂了吧。那莺时不就一个女孩儿,至于嘛?难不成她是谁的马子?”有高一生忍不住拉着自家亲哥问。
被他拉住的是高三学生,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莺时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听见这句话反手打了自家蠢弟弟一巴掌。
“瞎说什么,谁敢打她的主意?你给我记住,老老实实的,别惹她,不然你要是被她揍了,可没人能救你。”
“就她?”
“就她!当初高一的时候,一个人,把我们都给掀翻了,一人一巴掌。你觉得你哥怂,你怎么不看看,刚才刘哥张哥,谁说话了?”
高一生睁大眼,下意识看着那道走出校门的背影,惊呆了。
这么厉害???
就此,莺时的神仙事迹,再次往下传了一代。
自行车飞快骑过,发出一连串的叮铃声,街边的小饭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秋天的风裹挟着暖意落在人身上,照的人昏昏欲睡,听见铃声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莺时背着书包踩着轻快的步子,拐进小巷。
“莺时,放学回来啦。”
“嗯,回来啦。”
“还是你懂事,放学就往家里走,看看我家那小子,还不知道得几点才能到家呢。”
“就是,放学不着家,就知道玩,每次作业都要写到半夜。”
“再看看莺时,我一看那几个小子就来气。”
正坐在门槛上拣菜唠嗑的几个女人立即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边笑眯眯的随手递给莺时点瓜子糖什么的。
住在同一个巷子,邻里乡亲的,大家差不多都是看着莺时长大的,眼瞧着十几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穿着一身洗的干干净净的衣裳,那张小脸白生生的,眉眼精致,漂亮的就跟一朵花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高兴。
“我喜欢待家里,阿婶我先回去了。”莺时笑眯眯的说,摆手拒绝了大家的投喂,依次打过招呼进了自家的小院。
这是条南北巷子,莺时的家是巷子最尽头的那一家,在最里面。
“莺时,晚上蒸米,你想吃什么菜?”莺时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东边那一家的大门就拉开,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围裙,打量她一眼放下了心,然后问她。
“嫂子,你看吧,你做的菜那么好吃,我都喜欢。”莺时打开锁,回头高高兴兴的说。
“看看我家莺时,这说起话来就是让人高兴,不像某些人。哼。”女人说着哼了一声。
眼前的女人叫陈茵,前年刚和莺时大伯家的堂哥宋建军结婚,小夫妻俩感情很好,就是难免会斗个嘴。
莺时听见了顿时笑起来,小跑几步过去说,“建军哥又惹你生气啦,一会儿我帮你打他。”
陈茵生的娇小,十七岁的莺时都比她高了,容貌秀丽,性子也好,整天温温柔柔的,不高兴也只是哼一句。
莺时一听就晓得,肯定是她哥那张嘴又闯祸了。
“那倒也不用。”陈茵忙说。
莺时顿时就笑开了,眨了眨眼说,“还是嫂子你心疼建军哥。”
“好啊你个小丫头,还打趣起我来了,快回去写作业,等一会儿你哥回来了我们就吃饭。”陈茵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莺时的脑门,开口撵她。
莺时笑了几声,转身进屋,边说,“好我知道啦。”
陈茵转身和巷子里几个婶娘说笑几句打过招呼,回去继续准备晚饭了。
一众女人看了那挨在一起的两个院子一眼,说起来,莺时住的那个院子更大,是这个巷子里最好的,她爹妈去的早,前两年老太太也去了,那时候莺时也才十三,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她那院子。
好在,还有个宋建军,宋家长辈都没了,就堂兄妹两个亲人,他也没惦记妹妹的,反而处处护着,后来娶回来的媳妇也喜欢莺时。眼下看着,这姑嫂两个那可真是好的不得了。
关上大门,背后是个宽敞的院子,院里种着一棵桂树,缀着满枝头的细碎花苞,眼看着快要开花了。
树下挂着秋千,墙角种着菜还有几垄花,月季趴在篱笆上,漂亮的很。
“伯崇,我们回家啦,你快出来。”她轻快的进了屋,立即低头说。
屋子是红砖盖的,房顶挑着大梁,上面铺的瓦,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又整洁。
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屋里笑眯眯的低头说着话,想想就是美好的一幕,可要是这会儿有人在这儿,肯定要吓一大跳。
只见,一条蛇从小姑娘的衣服里钻出,明明看着不大,但又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条几十米长的大蛇。
看着简直比人还粗,这屋里险些放不下。
它的鳞片乌黑,偏又好像泛着光,盘着身子将莺时围在中间,鳞片蹭过,最后硕大的蛇头正对着莺时,拿蛇信舔了舔她的额头。
‘嘶嘶’
蛇信吞吐中,发出清晰的声音。
“不许让人碰你。”低沉磁性的男音在屋内响起。
“诶呀,就是我嫂子拿手戳了一下,而且在学校人多,挨挨碰碰难免的,伯崇你不用这样啦。”面对这恐怖惊骇的一幕,莺时并不害怕,伸手摸了摸大蛇,轻笑着说。
大蛇很介意自己的地盘有别人的味道,莺时小时候还没发现,每次出去玩回来大蛇都会这么做,她只以为是在跟她玩,都后来大了才慢慢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也不行。”祂说,很不喜欢莺时身上的味道,小心磨蹭了一会儿,直到她身上沾满自己的气味才心满意足的停下。
“好了我要写作业啦,伯崇你快放开我。”莺时无奈的由着它动作,对于这条陪着她长大的大蛇十分纵容,好一会儿了才说。
祂轻轻蹭了蹭莺时的脸颊,瞬间从几十米的大蛇幻化成一米左右的小蛇,懒洋洋的挂在莺时的肩膀上。
莺时忍不住摸了摸它的鳞片,摆出书本写起了作业。
她从小就是一个好学生,上课认真听讲,聪明又好学,写起作业也认真又专心,屋里只能听见沙沙的写字声。
祂趴着看了一眼,就转头盯着莺时看,慢吞吞伸出蛇信舔了舔她的脸颊。
“伯崇别闹,我快写完了,你闻见这香味了吗?嫂子正炒菜呢,看来我哥回来了。”莺时分心摸了摸它,继续认真。
无聊的情绪被小姑娘的一个抚摸迅速安慰,祂没再捣乱。
“莺时,吃饭了,等吃完了再写。”响亮的声音隔着一道墙响起,震得莺时手一颤写歪了一笔。
安静的看了一眼,她把东西收拾好起身,边忍不住对肩上的黑蛇说,“伯崇你说我嫂子这么个又温柔又漂亮的美人,到底是怎么看上我哥这么个糙汉的?”
祂蹭了蹭莺时,对这个问题没兴趣回答。
好在莺时也只是随口吐槽一句,她出门熟门熟路进了隔壁院。
“建军哥,你的声音小点,刚才吓了我一跳。”她一进门就说。
宋建军身上穿着的警服还没换,正坐在院里洗衣服。
他是附近东城派出所刑警队的,前两年刚升任副队长,这个职位,要是忙能十天半夜不着家,可没事的话上下班倒也勉强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