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宜图猛得拽过衣橱边上的被褥,在鮜扑上来之前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霉味混杂着浓烈作呕的鱼腥味,一起窜入鼻腔。

黑暗之中,宜图闷哼一声,血腥味顿时再空气中散开。

即使他的思维转动再快,反应再迅速,即使隔着厚厚的一层被子,依然无法避免的被鮜咬伤。

并且咬住他胳膊的,并不止是一只鮜。

许蘅很快便发现了宜图的异常,当即脸色一变,急声催促道:

”快点下去!宜图被那些东西咬到了!”

爬在最下方的花伞也想更快,但奈何越往下,通道越湿滑。

他根本撑不住墙壁,也抓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一股格外腥甜的味道正鲜活的从下往上涌了过来。

并不是血的味道。

然而他来不及细细的辨别思考,在许蘅的这一声催促下,心一狠咬咬牙,放手任自己往下滑。

很快,许蘅只觉得脚下一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整个人便跟着快速往下坠落。

与此同时,被不知多少只鮜趁机咬住手臂、胸膛甚至脸颊的宜图,在重力的加持下,耳边响起皮肉瞬间被撕裂的声音。

沾满血的被褥,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地窖的入口,以至于失去目标的鮜们,更是发了疯的往被子里钻。

然而地窖的入口过窄,鮜们越是往里挤压,被子越是堵的厉害。

一时之间,竟然弄巧成拙的阻止了鮜们的入侵。

但宜图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因为此时此刻吸到血的鮜们,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和判断能力,几乎和野兽一般无二。

然而当空气中的血气散掉,鮜们逐渐冷静下来,生前作为人的那一部分意识残留觉醒。

它们便会懂得如何取出被子,从而一个接着一个的顺利进入地窖。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事情没有发生转机,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坠入下方的短短几秒,宜图的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多的想法。

然而在最下方的花伞却并不能顾及到这些,因为在下方等待着他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刺刀。

当刺刀完完全全没入他的腹部时,花伞愣了一秒,痛觉才如潮水般涌来,差点将其淹没。

他看见老妇人方琴手里,就握着刺刀的另一端,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是一种接近麻木的冷血。

尽管疼痛抽去人大部分的力气,但怒火却在花伞的胸腔里剧烈的燃烧,一触即发。

他已经太久没有受过伤了,也太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窒息的痛觉,以至于花伞怒极反笑。

下一秒,老妇人被其抬脚狠狠踹倒在地,足足三米远。

做完这个动作的花伞,分明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仍然没有忘记处于上空的许蘅和宜图。

他尽力的朝旁边挪了挪,身体靠着墙壁,半截身子都浸泡在了冷水里。

没错,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地窖,而是一个用来养鱼的水池。

许蘅摔在了水池里,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水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