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家怎么都没想过, 事情真能如白行歌所言那般, 只要把他和白云玺带上, 闭着眼睛都能到静城。

璃国不会拒绝自己的‘孩子’, 却也并非所有璃国后裔都能有这样的待遇,否则若有逃离静城的城民在外边被威胁,领着人过来怎么办?

只因白云玺和白行歌两个人有着特殊的皇室血脉身份,而白行歌又是受璃国以及先祖们认可的大祭司后人, 才会拥有这种特权。

静城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城门已是打开的状态。明明是一座荒城,城门完全没有任何守卫,里面一个活人也无,四周都只有风沙的声音,但包括穆昭阳在内的飞月楼人顶着烈日,无端感到一股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寒意。

对白行歌‘任性’提议而有所怀疑的护卫们,此时都彻底被他整服气了,甚至还莫名感到一丝诡异。

可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走吧。”白行歌的声音落下,车队便踏过城门,往城内更深的地方前进。

城里所有的建筑似乎都还保持这十多年前被入侵之前的模样,他们甚至能从满地的混乱中见到一些已经干涸许久的血迹,还有逐渐被风沙掩埋,只有那么几个尚露出一角的尸骨。

风平浪静的静城四周,在白行歌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从城门望去的可视范围后,又开始掀起了强风。烈风将大漠上泥黄色的沙尘卷起,从城内往外看去,只能见到漫天黄沙形成的雾霭,完全无法看穿城对面的场景。

瞧着像是被风吹得摇晃起来的厚重城门,就那样慢悠悠地合上。

没有半点的犹豫,车队直接一路来到了皇宫。

按理而言宫门应该是紧锁着的,可白行歌他们来到皇宫之前时,发现那扇宫门也已经被人打开。就像是这座城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提前做好欢迎他们的准备。

穆昭阳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浑身颤栗,他和谢璟深不同,从头到尾对鬼神都有一种迷之信任,所以他是非常相信这一切的。也正因为相信,才会敬畏与害怕。

他们在皇宫的某个院里停了下来,谢璟深正好也醒着,所有人一同下了车。

饶是宫内的花园也没有幸免,本该点缀着宫苑的花草树木早已消失得彻底,花盆里装着的也只剩下泥沙。

白行歌给谢璟深大略说过自己的身世,所以来到璃国的时候他并不意外。直到他从车上下来,看见那本该充满人气与欢乐,是能让白行歌安然成长的皇宫如今变得死气沉沉,黯然无光,犹如迟暮,清冷又充满哀伤。

许多东西都被撞得东倒西歪,一些石块和柱子上甚至还有被利器划伤的痕迹,显然是当年宫里侍卫和敌人打斗时落下。走道上乃至院里都乱七八糟躺着许多人骨,时隔多年,哪怕他们身上依然穿着衣服,可都已成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