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再走得更远一些,但似乎做不到。

白行歌不敢擅自替他把后背的箭拔出,只能抬手用衣袖替他擦了擦将他额前的头发浸湿的汗水,平静地说:“你痛傻了吧?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见谢璟深皱着眉,唇瓣微微一动正要说出反驳的话,白行歌便先一步将他打断:“听好了,不是因为我矫情,还是想与你玩什么殉情或者无法同生也要共死的那一套。你别忘了,你身上那比季君延还要霸道的紫金之气已经提前将你的生命与我进行捆绑,一旦你死去,我得背负你这一条因果,到时候活下来将要面临的糟糕结果,与让我直接死了没什么差别。”

谢璟深一旦死去,没能在他死前替他解除死咒的自己,估计会被那个紫金之气留下的反噬给整得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听完他的话的谢璟深抿嘴思考了一会儿,说:“至少你还活着。”

“我掂量了一下,若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意义都失去,那还不如和你一同死了罢。”白行歌说着,弯起了他那双狡诈的狐狸眼,“至少祈愿着还能合葬同一个墓穴?”

谢璟深没有回话,只默默盯着他,显然是不同意他这个决定。

白行歌抚着他双颊,眼睑微垂,低头主动在他嘴边落下缠绵的亲吻,两人分开时,甚至还在嘴边扯出一道银丝。谢璟深难得地为此红了红脖子,倒是白行歌露出一抹调戏完良家妇男般的戏谑笑容,挑眉看着他问:“谢璟深,你相信我吗?”

谢璟深看着他,最终轻叹:“信。”

“那就行。”白行歌说着,将他放开,“我觉得我气数未尽,唐之渊想在这里取走我的性命可没那么容易。”

追逐着他们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白行歌在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有特意在周围设了个障眼法,效果与请求鬼灵帮他们弄个鬼遮眼不被轻易找到的感觉相似。只不过如今唐之渊他们有那位尊者明目张胆地帮着,身上估计带了不少从他手中获得的法器,能轻易破解这些小术法。

毫不意外,唐之渊最后还是轻易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谢璟深累得已经闭上了眼睛,意识只有几分浅薄的留存。白行歌抽走了他握在手里的剑,提着它往前走了几步,挡在谢璟深的面前,漠然地注视着唐之渊。

唐之渊也正在看着他,眼里有复杂的情绪,甚至好像还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愉悦。

见谢璟深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唐之渊也暂时不再着急。也可能是因为他对白行歌的心情比旁人更要来得复杂许多,所以在把他杀死前,他还是开口和他多说了几句。

“白行歌。”这是唐之渊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地喊他全名,“陛下这一次派我们过来,下的是死令。”

“你应该知道死令意味着什么吧?”唐之渊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