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歌说话的声音温温和和不紧不缓,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可仔细一瞧却又有神得动人,里面仿佛含着流光溢彩。

驼背的男人在听见他说的话后,脸上的震惊完全藏不住,眼中的不可思议与后怕上升到了极致。

白行歌是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一个细节也没有遗漏,仿佛这些事情都是他亲自经历过那般,又或是在边上围观了全部过程。当然这并不可能,三个月前男人都还不认识他。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对于很可能会被惩罚的害怕还是让他咬牙辩解:“白公子,虽然我只是楼里的小小护卫,但你也不能趁着楼主不在的时候冤枉我!”

“我知道因为我的一时好奇心作祟给飞月楼带来了麻烦,我也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可这并非你能张口随意胡诌陷害我的理由!”

对于他的控诉,白行歌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眼神平静地凝视着他。在他眼里,男人身上的气息非常杂乱,身上记录着各式各样的因果线,他只道:“世人所犯之事,天地皆有所录。每一条因果都由天地的记忆编织而成,个人造业所为,天知地知。”

他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没有厉害得可以直接强制读取那些记忆。他不行,不代表周围其他东西就不行了。哪怕他们不能,这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角落有没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记录着这一切呢?

男人听得有些发懵,周围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只相互看了几眼。只要是阅历深厚的,都能看出驼背的男人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对劲与激烈。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更何况两位楼主现在都不在,白行歌算不上是飞月楼的人,谢璟深就算给他再多的权限也不能做主抓人。

白行歌见一见对方就只是想确认点事,如今确认完毕,就直接把人给放走了。反正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等谢璟深回来自己再深入调查一下,估计就能知道。

至于那个男人,被他这么一说楼里的人肯定会多加留意他的动向,想跑估计没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行歌趁着‘采补’了谢璟深,精神得到恢复后又画了好几道符。他拿着它们在楼里随意走动,见到他觉得合适的地方就往那里贴上,多数是在走道上或者房门口。他还特意把那个探鬼用的铃铛带在身上,有时候走到某个角落就会自己叮铃铃作响,他便知道那个地方恶鬼曾经待过。

悉知飞月楼里从前连术士都不肯招待,更别说能在里面见到一张符了。如今楼里的人随便走一走都能看到被白行歌贴上去的,嚣张又冷傲的符令,都觉得有些恍惚,仿佛世界突然变了个样。

四周都多了属于白行歌的记号。

宋彦和那些跟白行歌相处过的护卫小队才不搭理其他人的反应,他们和他的关系倒是很好。毕竟大部分人都被他救过,所以路上见到了不仅会和他打招呼,偶尔见他一个人还会特意把他拉到人群里,坐下来嚷嚷着问他关于神鬼方面的事,还会让他帮忙看看手相面相,或者近期运势之类的。

“白公子可真是太神奇了!”白行歌今天又被楼里的某个护卫激动地夸着,他满面红光,兴奋不已。

起因是白行歌那天见到他,就笑着随口和他道了一声恭喜。他当时不明所以,白行歌却只让他带着家中妻子去看一看大夫把脉,他回去之后便照做了,结果大夫说是喜脉!

“老陈和他媳妇儿想要孩子好几年了,一直都没要上,天天瞒着楼主到寺庙祈福求愿。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怀上啦!”宋彦嬉笑着调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