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说的倒不是安慰话,确实是他从穆昭阳身上读来的信息。穆昭阳上辈子大概是做了许多好事,虽然身世坎坷了点, 不过命还是挺好的。一辈子估计不愁吃穿, 还能过得无忧无虑, 熬过年少时期的磨难, 后半辈子就是幸福好日子等着了。

谢璟深如今对白行歌的话深信不疑, 外加穆昭阳前几次的命运也确实验证了他的说法,不管遇到什么事与他分开,最后总能见到他安全回来。若询问起他来, 还能乐着回答说,遇见哪路的好人帮助了他。

他虽然稍微放下了心,但仍是在意得紧。于是在容若耶与落月教的人分开后,他们直接改变了原先想要暗中跟踪调查明白的计划,而是直接在她回去的路上,把她给拦了下来。

容若耶见到他们的时候显然有些意外,甚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往谢璟深多看了几眼,眉头皱了又皱,才盯着白行歌询问:“公子今日阵仗,可不像是来求助,也不似是来报恩的样子。”

白行歌握着扇子在掌心拍了拍,纠结地回答:“严格来说,和报恩还真能扯上那么点关系。”

顿了顿,他才莞尔一笑说:“实不相瞒,我们受人之托,来帮助长公主摆脱魔教的掌控。”

此话一出,容若耶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尚未开口,倒是她边上的那位侍女眼神忽然一凛,直接拔出腰间的短刀跃到容若耶面前,满脸杀气地瞪着他们,仿佛他们来者不善。

容若耶交叠在身前的手压了压,冷声道:“看来你们还暗中调查了我,所以小公子,你昨日到禅寺接近我,是别有目的的吗?”

白行歌否认道:“那是一场意外,我的确遭到追捕无处可躲,是有人指示了我公主所在的方向,说您一定会出手相助。”

容若耶秀眉轻轻一蹙:“小公子从方才就一直提起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白行歌还未回答,边上的柳清叶就先出声阻止,神情难得有几分窘迫:“不,你先别告诉她。这些年来她都不知道我一直跟在她身边,若让她知道,恐怕早就找那些道士把我给收服了,指不定还会让他们把我魂魄撕裂。”

想到他们之间还没解开的误会,白行歌心里也是一阵无奈,替柳清叶瞒了下来:“既然是线人,自然是不能轻易透露。”

容若耶耐着脾气和他们说:“多谢几位关心,不过我既然身为靖国长公主,想要做什么应该还轮不到你们几人插手?我也没有想离开魔门的意思,毕竟已在里面多年,和门内兄弟姐妹们都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

谢璟深冷声开口:“但你的兄弟姐妹们把我的亲弟弟给抓走,那可就要追究了。”

容若耶像是听见了什么令她感到万分错愕的事情,怔愣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询问一声:“你的弟弟?你是指飞月楼副楼主?”顿了顿,她又用着白行歌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的语气问,“你是飞月楼的楼主?”

谢璟深的反应也有些异常,他回答得不如从前要来得爽快,而是在盯着容若耶静默许久后,才淡声回答她的问题:“是。”

容若耶不说话了,谢璟深冷漠地扫视了一眼拔出武器挡在容若耶面前的那些‘护卫’,又郑重地提醒:“若长公主底下的人不做配合,就别怪我们用硬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