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微微一躬身:“少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不过是送个饭,哪里辛苦了?”

“行了,少跟我皮,去我师傅和我爹那头去通禀一声,说一会儿我就去他们那边。”郁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回去收拾下东西,少爷要出远门,你跟我一道去吧。”

芙蓉欢快的应了一声:“是,少爷。”

郁宁撇了撇她头上那朵略显寒颤的珠花,道:“罢了,你找个侍女去吧,许你半日假,明天早晨之前回府就是。”

芙蓉嗔了郁宁一眼,应了一声又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郁宁回了房间把给雾凇先生带的那一份伴手礼给拎了出来,转头就去了隔壁雾凇先生处——这些吃的什么的郁宁都提前拆了包装换成了可降解的成分的包装,毕竟塑料这种玩意儿不会降解,他现在随便一扔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万一这个世界千百年后的人考古的时候一铲子下去挖出来几张塑料包装纸,那乐子可就大了。

两日不见雾凇先生,他气色仍旧是不大好的样子,人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郁宁来的时候,他正倚在塌上看书,厚厚的毯子拢在身上,白色的长发没有挽起来,自雾凇先生的肩头蜿蜒到了地毯上。

第一次见时,郁宁就被雾凇先生的童颜鹤发所震惊,那一头长发在光下几乎可以称作是熠熠生辉,宛若雪落于上,惊艳得不可方物。而此时这一头长发则是一种黯淡的、死气沉沉的白,令人触目惊心。

郁宁拱手道:“先生,我来了。”

雾凇先生仍是专注的看着他手中的书籍,半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没有听见的样子。

郁宁又喊了两声,雾凇先生才像是方听见一般抬头望向他。

“阿郁来了?”雾凇先生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说话。”

屋子里的炭盆点了三四个,郁宁上去摸他的手的时候仍旧是凉得惊人,郁宁不满的皱了皱眉,道:“先生手上怎么这么凉?……花月,你是怎么照顾先生的?”

负责雾凇先生起居的是一个名叫做‘花月’的紫衣婢,她连忙上前一步屈膝道:“先生嫌弃气闷,便令奴婢撤走了两个炭盆。”

“手炉呢?府中难道连一个手炉都没有了?”郁宁斥责道:“雾凇先生是府中贵客,万事要周全才好,自己去领罚吧。”

花月屈着膝不敢站起来,雾凇先生摆了摆手说:“阿郁你怎么也学起顾梦澜那一套了?不怪她,是我自己不要的。”

“倒不是学我师傅。”郁宁挨在雾凇先生塌边坐了,双手笼着他的手搓了搓,让雾凇先生的手上起了一丝热意:“先生身体不好,下人自然要尽心尽力服侍,无论如何总是要劝这您一些的……先生也是,都说老小老小,怎么一点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