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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倒灌 而苏 1356 字 2023-02-08

而现在,这肥皂泡的清香正被碘酒刺鼻的味道掩盖。

顾柏川一只手压在我的后腰上,另一只手拿着棉签在我的后背涂抹,那里被我妈打得青紫,有的地方擦破了皮,洇着血点子,应该不怎么美观。

我趴在顾柏川的大腿上扭动,刚动了两下就被他一棉签戳下去。

“嘶!”我疼得又要掉眼泪,着急跟他抱怨,口不择言起来,“我替你挨了打,你还这么对我,我要告诉许阿姨去,让她……”我话没说完就噤了声,小心翼翼抬眼观察顾柏川的表情。

好在顾柏川没有要怪罪我提他的母亲,他只是安静把碘酒抹匀,又剪了块纱布,敷在最大的伤口处,俯下来吹了吹我的后背。

很轻,很浅。

但就这样一下,空气中刺鼻又讨人厌的碘酒味就好似散了个干净,肥皂泡的味道重新充盈整个房间,我趴在他的腿上,又高兴起来,眯起眼睛,自觉那楼下晒太阳的野猫也没我舒坦。

我也很想许芸阿姨,想她永远温柔的笑眼,和她抚过我头顶的手。

我这并不是在埋怨陈敏同志对我的严加管教,只是,如果能让我选的话,我更希望许芸做我的母亲……如果,如果的事情太多,这个词一出就知道现实是事与愿违。

八月,奥运如期举行。

那些个日子里,北京修起了很多花坛,四处都是纪念品店,既卖五个福娃的公仔玩具,也卖那种铜质镀金的纪念章,放在柜台上价格从一百到上千不等。有人给顾柏川送了一套公仔,他又不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干脆都塞给我。

电视里的主持人面对镜头,感情充沛,他们说,这是悲喜交加的一年,我们没有在灾难面前倒下,定然会团结迈向新的篇章……

门铃响起,顾柏川随手关掉电视,走过去应门。

我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看向门外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居委会的阿姨,手里拎着个蓝白相间的书包,崭新的,包在透明塑料纸里。

“你爸呢?”那男人向室内打量,看见我在,又露出一张笑脸,“哦,黎家的小子也在啊,我刚才还在楼下碰见你妈,她说你在楼上写作业,结果你就跑来隔壁玩了是吧。”

“叔叔好。”我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