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的是民用的摩托,不带挂斗的,霜降只能坐在后座搂着他的腰,偏偏又下着雪,他开得还快,以至于霜降很快就成了霜雪,冻得瑟瑟发抖,一路埋怨周聪不知道心疼人。
周聪嫌她啰嗦,干脆在半路停下,把自己的棉大衣一脱,罩在了霜降身上。
霜降瞬间结巴了:“哥,我……我没要你脱衣服,你快穿上吧。”
“闭嘴,回头你三哥又说我欺负你。”周聪烦死了,在岛上整天被周中擎当孙子一样管着,却又敢怒不敢言。
不过好在,他在岛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走到哪里别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每个月的工资和物资票也不少,寄回家的时候,他媳妇会回信一次又一次催他,问他什么时候她可以带着孩子来岛上。
他倒是想问呢,可他哪儿敢啊。
他知道周中擎是什么意思,故意吊着他呗,让他努力一点拼表现。
他叹了口气,被自己这个人精弟弟弄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叼上烟,把棉大衣给霜降理理好,跨上摩托,呼啦一下往岛东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安六合他们正好下车。
对门大院热闹得不行,新来的副政委一家正在往里头搬东西。
安六合好奇打量了一眼:“谁啊?”
周中擎小心翼翼地搀着她:“董华强,来替张临渊的缺,还是从西北调来的,张嘴就是俺们那俺们那的,他媳妇管他叫老汉,他孩子也管他叫老汉,要不是我早年认识几个陕北的战友,我都要被他们喊懵了。”
安六合恍然,不熟悉那边方言的人确实会比较懵。
在那边的语系里,老汉既可以指代老头子,也可以指代丈夫,还可以指代自己老子。
子女除了喊老子喊老汉,还可以喊“哒”。
所以这会儿对面的大院里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那问:“姐,俺哒呢?”
他姐应声而出,跑到门口喊了起来:“哒?哒你去阿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