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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的生日,是母亲的忌日。

他从未为此感到难过,他想,母亲是撑到能陪他的最后一刻,想看他吃完长寿面再走。

天气阴沉,山里的空气都是潮湿的。

顾清淮买了花,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洋桔梗,沿着那条少年顾清淮走过的路,一步一步上山。

原来少年时期怎么走都走不完的山路,其实也就这么长。

是他那个时候太小,才会觉得没有尽头。

母亲裴婉卿之墓。

顾清淮看到钟意前几天拍给他的那束花,认认真真绑了蝴蝶结丝带。

花已经干枯,下面压着小纸片,已经被露水打湿,字迹斑驳,上面一笔一划写着:

“阿姨您好,冒昧来打扰您。

想要告诉您,顾清淮很好很好地长大啦。

很温柔,很善良,还很好看,每年会给山里的孩子寄钱、寄书、寄衣服。

会收留无家可归的狗狗,也会给萍水相逢的老人买饭,是个很好很好的大人。

就是经常会受伤……您要保佑他不要再受伤,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没有署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顾清淮在墓碑旁边半蹲下来,一点一点把墓碑擦干净。

“妈,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在清远市局禁毒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