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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疲惫声音低低的的沙沙的,轻轻贴在她耳边。

钟意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朋友,把今天的遭遇一股脑告诉他:“我跟你说呀,我今天刚在护士台听完一堆关于医院太平间的诡异见闻,你知道的,这个跟鬼故事不一样,因为我在医院上班,所以脑袋里的画面特别逼真,回家的路上我都要吓破胆了,路边小猫一叫都能吓得我一哆嗦……”

钟意蹲在那小小一团,听见电话那边的顾清淮应了声:“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知道停电吗?”钟意根本不知道他送她回家,只是小声咕哝着,“然后我回家又停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照镜子的时候又被自己的鬼样子吓到……”

她其实不想跟顾清淮说这些,她想问问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样停电的晚上如果你在就好了,我肯定不害怕,说不定还能给你讲一讲今天听到的太平间趣闻,看看谁能吓死谁。

可是顾清淮不在,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电话,能听见他的呼吸,却想象不出他现在在哪在做些什么、又是怎样的表情。

膝盖里的碎玻璃比想象中严重,但到底属于皮外伤范畴。

他们这个群体平均寿命都要比正常人低一大截,受伤都是寻常,死不了就都不算事。

顾清淮的小师弟王杨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膝盖说不出话。

所以这位师兄伤成这样还能跟着毒贩跑、去抢毒贩的方向盘?

王杨的眼睛一点一点热了,偏过头去看别处。

医生用镊子夹出一块碎玻璃,血在一瞬间汩汩流下来。

顾清淮没拿电话的那只手青筋暴起,薄唇紧紧抿成一线,任由冷汗下落。

而后听见电话那边的小姑娘,小心翼翼问他:“是我太吵了吗?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钟意紧紧攥着电话,下巴抵在膝盖,自己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听见耳边他问:“现在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