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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不是想要在后宫过得好一点儿,不想再过她父亲死后不久时遭人冷落看低的生活,又何必放下身段来巴结一个昭媛呢?

“娘娘难道就不想争一争吗?”祁兰问。

淑妃怔了怔,微微抬眉看向自己寝宫门前一株已经枯死了的玉兰花道:“争?我争什么?夏家不是没落了,而是没了,就只我孤身一人,死也没勇气死,唯有苟活着,我是争权位还是争爱?”

爱,她争不到,唐诀的心明眼人都看得见,他就喜欢眼下生红痣的姑娘,越像某人越好,她对唐诀曾有过喜欢,不过这喜欢也渐渐在时间中消磨了,他愿爱谁就爱谁,淑妃才懒得去争。

至于权位……她就只有自己,又不似宫里其他人,身后还有家族撑腰呢,能在妃位已算不错,还能指望什么权位呢?

祁兰见淑妃如此,心里也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谁人都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往上爬,自己也跟着过好日子,可她也知道,以淑妃如今的局面,再想爬是不可能了,她若去争,必会重伤,还不如安逸于现状,毕竟逸嫦宫,是她现下唯一的安身之处了。

淑妃坐在自己寝宫里喝了一口茶后,听见屋外的宫女们说,小刘子最终还是将迢迢给要走了,迢迢走时,感激陈曦对她这一年多的照顾,陈曦气得脸都绿了。

云谣窝在软塌上不肯下地时,嫣冉就坐在旁边细心地给她做鞋子,秋夕以往会给云妃做鞋子,因为云妃穿不惯宫中硬高帮的鞋子,会磨脚,没想到姬国来的公主也穿不了宫里的鞋。

云谣的身边放着暖炉,手上捧着一杯桂圆茶,里头泡了枸杞,甜丝丝的,还很暖。

云谣身上裹着厚披风,眼看尚食局送来了好些吃的,糕点、甜汤都有,就放在桌上呢,屋外的小太监们有时还会朝她寝殿里头看,想见见姬国来的宫主究竟长什么模样,她好相处这个名号,还是嫣冉放出去的。

小刘子带迢迢入淳玉宫时,淳玉宫门口照顾春兰的宫女瞧见了她,立刻笑着道:“迢迢,你怎么来了?”

问完了才瞧见小刘子,宫女连忙行礼:“刘公公。”

“冒冒失失的。”小刘子说罢,突然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回想起前年云妃还在的时候,好似整个儿淳玉宫的人都是这般,养得与云妃一个性子了,好久没瞧见了,倒是多了许多生气。

小刘子到了淳玉宫的寝殿前,云谣一眼就瞧见了,还瞧见了迢迢。

迢迢身上有一块地方是湿的,很显眼,脸色瞧上去也不算好,云谣顿了顿,心想该不会是因为她昨天说喜欢迢迢,唐诀就让小刘子用非常手段把迢迢给带来了吧?

云谣嘴里含着桂花糕,嘴角还沾了点儿桂花糕的屑子,小刘子走到她跟前行礼,迢迢乖巧地站在小刘子身后,嫣然瞧见了迢迢,手里针线暂且放下,还对着迢迢挥手,迢迢瞧见嫣冉脸色才好些。

云谣放下桂花糕,端起桂圆茶喝了一口问她:“你是不是想回陈昭媛那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