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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诀拉着人往偏殿走,将那一床的惨不忍睹放在一旁,甚至都不用被子再度盖上,根本不入眼中。

越过屏风,云谣被唐诀按在软塌上坐下了,他才开口:“这些天朕懈怠了,让这些贼人有机可乘。”

“贼人?”云谣眨了眨眼,她知道唐诀身边危险重重,却没想过还有人敢在皇宫之中刺杀他,原以为也就是朝臣忌惮他长大,想方设法架空他的能力,现在看来倒有人希望他死了。

“今日朕杀了三个人,你可知道?”唐诀问。

云谣听他主动提起这件事便点头:“我还想问你呢,茶房的小太监做得好好的,如何就被杀了?”

“因为他动机不纯。”唐诀垂眸,伸手揉了揉眉尾道:“今早朕与殷道旭等人商谈对齐瞻的处决,朕本意图用素丹之死假装情绪不佳赶走他们的。那个小太监端了一杯茶进来,走路的快慢节奏,端茶时特地换成了左手,还有放下茶杯后托盘改为单手侧拿,都与平日里的习惯违和,他在做完这一切后,殷道旭提到了齐国公府的兵符。”

云谣愣了愣,这种小细节唐诀都能察觉得到,看来平日里在他身边做事的人,只要他能看见,恐怕多少都知道些习性。

原来不止齐瞻会往宫里送人,就是殷太尉,也在延宸殿内安,了自己的眼线,随时将唐诀的行动告知,这么说来,她与唐诀的关系殷太尉岂不是也知道?

云谣又问:“那我们是否也暴露了?”

“朕正在担心这个。”唐诀朝云谣看过去:“所以朕杀了朕信不过的人,茶房的三个小太监,还有刚才死在朕床上的那一个。”

“那人是你杀的?”云谣震惊,问。

唐诀摇头:“并非是朕杀的,而是朕料到会有人杀朕,故而放在床上假装的,不过今日事后,殷道旭与周丞生多少会生警惕与猜忌了,他们定在怀疑朕是否真的疯了。”

唐诀叹了口气:“送茶的小太监没机会将话传出,因为整个延宸殿都有朕的人在盯着,故而他胆子大,在朕与殷道旭谈话期间以动作传话,告知殷道旭一些事。或许是他听到了朕与你的谈话,又或者是告知殷道旭今日一早皇后身边的明溪就回到了齐国公府,不论是哪一样,都让殷道旭急了。”

“他本想让朕处死齐瞻,却又改口,问起了齐国公府兵符的去向。”唐诀嗤地一声笑了起来,眼底尽是轻蔑与讽刺:“殷道旭说如今齐瞻即便不死也难堪兵部尚书大任,要朕换人,他举荐了一个自己身边曾经跟着打过仗的小将军来当。又提到齐国公府如今无人能为国所用,便问了朕调令百万大军的兵符应当如何安排,委婉道他也可以代朕保管。”

“这是明摆着向你要了。”云谣皱眉,若是殷太尉与唐诀私下互相较劲,唐诀还有胜算能提前将兵符拿过来。

若殷太尉主动跟唐诀要,如此看来殷太尉虽然专横太不要脸了点儿,但唐诀也不可直言否定,否则这六年的蛰伏就功亏一篑了,殷太尉定会发现他的不对劲,兵符没到手,反而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