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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草 麦客 1522 字 2023-02-07

他想自己确然是清醒的,只是清醒的那部分被贺循动作带起的风送上半空,白色的绒毛展开小伞,缀着他的灵魂,拥抱美梦似的撞碎在玻璃墙上,再因为贺循的目光,因为他的亲吻吮吸、禁锢与抚弄,而生根发芽,开出无数风里摇摆的小花。

贺循眼神沉沉的,按着顾西园深陷进卧室的床里,外套与毛衣丢弃在地上,肌肤因裸露在空气中而战栗,光洁的肩膀留下清晰的指印。贺循克制地舔吻顾西园的唇齿,咬他的舌尖,很礼貌地询问:“顾西园,你明天还会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顾西园舌尖都被他吮得发麻,抱着贺循的腰,想要贺循贴住他的肌肤,要他身上的温度与气息。

贺循少年时期没有被熏衣与香氛浸染的,干净得青草地一样的肉|体|味道,深刻保存在顾西园那一夜的记忆里。

第21章

与家庭的矛盾被贺循轻而易举地摘出去,如果不是顾西园每周要去茅家上课,根本不会知道贺循与家里有过哪些交锋。贺循留给他的是安全、平静的空间。

师姐又接到顾西园的电话,问她川城有没有实惠的美术集训。

“你怎么又要参加联考了?不是准备出国吗?”

“因为在谈恋爱啊,不想异国恋。他要陪我去阳城念书。”顾西园雀跃地说,被师姐悲愤地挂了电话。

七月开始顾西园的重心转移到了集训上,学费花光了他两年攒下来的奖学金与大部分工资,考虑到之后校招的专业考试,他暂停了茅维则那边的课程,却还坚持在山海间打工,常常画室美术馆两头跑。

贺循放假后去考了驾照,有时能顺路接顾西园回家。他被外公安排了很多事,每天朝九晚九,顾西园有天早上困顿地爬起床,看见贺循对着穿衣镜调整眼镜。顾西园一惊,问:“近视了吗?”

“没有,”贺循皱着眉说,“防蓝光的,每天跟贺董看表眼睛疼。”

顾西园对着他的白衣黑裤细框眼镜垂涎三尺,风纪扣上的喉结像颗散发迷人芬芳的禁果。顾西园抱着他的腰,毛毛虫一样拱上去,因为还没有睡醒,说着不清醒的话:“亲我,快亲我!”

贺循回搂住顾西园的脊背,低头看他,摘下眼镜给了他一个湿吻。

贺循飞阳城那天,顾西园还在画室啃干面包画色彩。手机放在一旁,半个月前就设置好的日期提醒每隔五分钟就要闪一次,通报顾西园两个小时前贺循从家里出发,一个小时前贺循到达机场,半小时前坐进候机厅,五分钟前拍下舷窗外的跑道发给顾西园,五分钟后失去联络。

顾西园画得很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贺文妍亲自把儿子送过安检,只要顾西园理智还在,就该知道自己不适合出现在机场。他很想去送行,但只要他与贺循同时在茅家,就从没有当着第三个人的面交谈过,在贺文妍与茅清秋眼里,也许他俩只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