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沉默中,砚池看似没有回答,却已经是给了最终的答案。

砚方山喘着气,吃力地笑了笑,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你这么恨我,也一定很恨你妈吧?”

砚池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下。

砚方山活了一把岁数,心照旧狭隘得过分,他得意地捕捉到了砚池的动摇:“这么多年,你恨得牙痒痒,在梦里都在怨她吧?也恨得没找过她吧?”

“……”

“你不是问过我,她为什么不来接你吗?”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就是想告诉你,”砚方山报复性提到,“你们都是怪物,是怪胎。所以她得了畜生该得的病,她就把你丢给了我!来害我!”

他疯疯叨叨地怨憎,重复地骂着单一的脏话:“你们让我和方琴生隙,你们搅乱我的生活,你这个怪物,怪胎!”

砚舟猛拉住砚方山的胳膊:“爸,你怎么说胡话了?!”

砚池听进去了,再一次问:“你说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她生病了?她是什么时候病的?

砚池仿佛止住了自己的呼吸,连挨打都没抖一下疼的他,忽觉脚底乏力。

宿舍的隔音本就不好,白亦凝在隔壁贴着墙听到动静,匆匆忙忙地回来,拿着钥匙开了门。

里头的场景叫他诧然。

白亦凝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砚池握拳的右手:“艹,你手怎么了?”再一看墙面,他好像懂了什么,收起声,站到了砚池身边。

砚池僵硬杵在原地,脸上挨打过的地方慢慢发红,肿起。他稍有些站不稳,朝后跌了半步,是白亦凝扶住了他。

“老砚?”

“……”

砚池攒足了劲儿,他推开了白亦凝,几步上前,与阻拦他的砚舟扭抓在一处。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轻轻松松地甩开了清瘦的砚舟,直冲砚方山。

“她什么时候病的?!”

“你怎么知道的?!”

白亦凝紧随其后,从后抱住了失控的砚池往外拖:“老砚,冷静点!”

砚池挣开白亦凝的束缚,转眼又拽住了砚方山的衣领,这次他一拳揍了上去,力道大得将砚方山打昏了头。

“说话啊!”

他是急了,他连挨打的时候都没抖过一声疼,现在却连声音里都填进了颤音。

白亦凝从未见过这般的砚池,陌生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而砚池的后槽牙紧紧咬在一处,压抑着内心翻涌的火焰,烧他的像个疯子。他不怕疼,更无视砚舟和白亦凝的拉扯,他不愿放开砚方山的脖子,他是威胁的语气。

“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砚池彻底失去理智,半张脸都掩在了阴影里。

他怒吼道:“说啊——”

“……你们母子算盘打得响啊!当初我让她把你打了她死活不肯,凭什么最后要我养着你!要不是你……方琴他爸早安排我升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