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砚池推托,徐怜固执地将红包塞进了他的围裙兜里。

“不记得我了吗?”徐怜再次问。

砚池捏着红包,掌心被外壳的一个角戳得生疼:“记得。”

徐怜是夏雅的朋友,同他们一样是猫科人。她独自经营着一家小超市,至今未婚。

砚池小时候特别喜欢去她家里玩,每次去,徐怜都大方地让他随便拿随便吃。要不是夏雅拦着,砚池怕是一口牙都要毁在甜食上。

长大后的砚池个子很高,眉眼俊朗,带着十几岁少年独有的英气,如夏日勃勃生机般张扬。

徐怜端详他一阵,欣慰道:“像你妈妈。”

砚池的眉梢动了动。

温热的风拂过砚池出了汗的额头,树上的叶片沙沙作响。他微低下头,看到徐怜的发顶生着不少银丝,时间如梭。

徐怜没注意到砚池的目光,一味关切地询问砚池近来的生活,末了,她试探着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要不要去见见你妈妈?她住在我那儿,还是在C市。”

砚池闻言紧皱眉头,嘴唇微启后又陡然闭紧,以沉默冷冷对待徐怜提出的请求。

夏雅离开了他将近十年,“妈妈”这个称呼也随着时间一同淡去。

砚池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可他的脚如绑着千斤重的石头,无法抬起来离开一步。闷热的天气让他心情郁结,难以言喻,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停在下巴处坠落。

他恍惚出神。

是徐怜没完没了的唠叨,让他回神揪紧了心。

“她病了,最多也就几年了。先前你还小,我就没来找你。现在你长大了,能自己做决定了。”

砚池仍是不动声色。

徐怜自知尴尬,肩膀堪堪往下沉去,硬是往砚池手中塞了一张写着自家地址与号码的纸条。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阿姨都能理解。”她说,“只是这终归是你们母子的事,我想来想去,得来同你说一声的。”

砚池掌心的汗水将纸条上的字迹晕染了些许,但不影响阅读。

在砚池的寡言中,徐怜握住他的手,叹气道:“……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号码写在纸上了。”

徐怜没有在此处多作停留,她牵挂着家里的病人,步伐匆忙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

是身后的砚池快步跟上了她,穿过一阵热风,久违地喊道:“徐阿姨!”

徐怜惊喜地转过身去,应了一声。

砚池紧绷着面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笑脸,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镇定沉着:“我会把志愿填在C市的学校,如果被录取了……我就去看她。”

他给自己定了一条线。

跨过这条线,他就可以逃离这个“家”,他就可以见到夏雅。其实无关线的存在与否,是砚池的内心急需一个寄托,一个台阶。

一个他能够去见抛弃他的妈妈的借口。

第26章 凋零的凌霄花。

成绩优异的砚池如愿被C大录取。

在拿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砚方山难得地对砚池露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