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返程时，红色的天空和白云层层叠着，像千层的草莓蛋糕，游轮上的风很凉爽，穆法坐在长椅上看海，海鸥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短促又悠扬。

穆法坐在那，头发被风吹得软软的搭在脸颊上，陆远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陆远喜欢穆法沉默时静静思考的模样，像每晚的月光，镀着一层缥缈冷漠的光，当穆法思考时，他在陆远眼里，就像是那月光

清冷，温柔，又孤独。

你可曾真正活过？心上有没有纯白皎洁的月光？

陆远轻轻坐在穆法身边，他翘起腿，望向无际的大海，朝穆法嫣然一笑：“日安，先生。”

随后，他转过头，继续望着海水，只是嘴角保留着笑意。

穆法安静了一会，说：“日安，远远。”

陆远笑了出来，两个人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风很舒服，陆远喜欢这风，情意绵绵。

阳光下，陆远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亮，陆远举起手，伸开五个手指，笑了笑。

穆法看着陆远的手，把自己的手也伸过去，阳光下，两个一样的戒指，在不同主人的手指上，闪耀着。

陆远握住穆法的手，转身看穆法………

穆法却轻轻吻住陆远的唇，他的吻很温柔，手指抚摸着陆远的耳垂。

一吻结束。

穆法静静看着陆远，朝着陆远笑了笑。

陆远忍不住靠在他怀里。

当他吻他，世间一切骤然改变。天空，是粉色的草莓味，穆法是粉色的草莓味，陆远也是，粉色的草莓味。

穆法不善言辞，他吻他，是本能，是自然。

吻过以后，穆法轻轻搂住陆远，头一次奢望，自己能再活得久一点。但也不用太多，在陆远死后的第二天就可以。

他得确保，自己死时，是躺在陆远身边闭上眼睛。

可是在死之前，我们或许还有几十年，远远。穆法想，在这有限的光阴里，我对你的钟情，恰似冬天白雪融化，春天来到，呵护着一朵花开，又落。

远远，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陆远不知道穆法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很幸福，幸福得觉得天地间就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惧，觉得活着真好。

每一口呼吸，都变得有意义。

陆远靠在穆法怀里，笑着，问他：“早之前，你想过，你会这么爱我吗？”

半响，穆法回答：“想过，早在你是f先生，为我煮一锅牛奶开始。我想，我就已经知道我爱你了。”

陆远看向穆法，顿了顿。海鸥叫了一声，叫醒了日与月的分割线，月亮要来了

“我可从没想过。”陆远笑着抱着手臂又坐回去，看着天色，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书里，当时觉得这个男二真有意思。可当我真正见到你，我觉得，啊……穆法原来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会呼吸，头痛时会发出沉闷的哼声，沉思时，背脊的弧度像一轮勾月，对我笑时，眉眼弯弯。”

陆远看向穆法，笑了，伸手抚摸穆法的侧脸：“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穆法就穆法，我永远的心肝宝贝。”

穆法眨了一下眼，脸有些红，像极了他身后的夕阳。

陆远知道，他脸红，不是夕阳把它的颜色分给了穆法，而是那天，因为陆远所说的话。即使穆法再面无表情，但他的脸红，出卖了当时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