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应翩翩眉梢微挑,终于开口回应了傅寒青的话:“傅寒青,咱们之间既然已无关系,希望你不要再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按照原剧情的设定,应翩翩那样在意傅寒青,一听他说要断绝关系,一定会发疯一样地悔恨挽回,应翩翩这话刚才一直想说,却根本说不出口。

但随着支配度的提升,分手的权限总算解锁了。

傅寒青当场僵住。

他听出了应翩翩语气中的认真,但又完全不敢置信他刚才不过是一时冲动说的气话而已,应翩翩怎么能真的打算离开他?

应翩翩微微偏头,手肘拄在桌上,屈指在自己一侧的太阳穴处压了压,吩咐道:“萧文,梁间,带人去我房中去收拾东西,咱们”

“应!”

傅寒青打断了应翩翩的话,漆黑的双眸中如有浓墨翻滚,一字字地说:“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关系了?你准备去哪?”

应翩翩笑道:“你不会听不懂人话吧?”

他听懂了,但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应翩翩向他低头,说在乎他,保证以后不会再随便找别的男人来开这种玩笑,而不是让对方真的离开。

傅寒青几乎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后悔了,知道错了,又想说,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翩翩从头到尾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傅寒青何曾这样难堪过?更何况,这些难堪还是从来都那样在乎他的应翩翩带来的。

他好话也说了,歉也道了,应翩翩却不懂见好就收,还这样不依不饶的,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傅寒青就不信他能离得开自己,给了台阶还不下,就不怕玩大了收不住吗?

“我刚才……”他真的有些急了,像头红了眼睛的困兽,“你明知道我刚才说咱们完了是在说气话,你就非得较真吗?!”

“错,咱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因为我较真。”

应翩翩唇角略扬,站起身来,一如平常那般,很亲密地凑近了傅寒青。

面如冠玉,美目流波。

傅寒青的喉结动了动,手不知不觉地半抬起来,有点想摸摸他的脸。

但这时,他却听应翩翩含着轻笑,柔声轻语道:“听好,不是我的原因,是你。是你目中无人,傲慢自大,自私自利。若他日后悔时,千万记得,我曾经爱过你,一直容忍你,但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找的。”

这话,正是傅寒青在不久之前刚刚对应翩翩说过的。

此时从应翩翩口中说出,令傅寒青心头如遭重击。

应翩翩脸上的笑容陡然变成冷意,回头喝道:“走!”

终于跟傅寒青斩断关系了,应翩翩自己都有种恍惚的感觉,过去的经历如同一场隔着雾气与幻影的噩梦,即便挣扎梦醒,回首时依旧残存惊悸。

这样的梦,他以后再也不要去做了。

*

池簌作为这场闹剧的导/火/索,彻底被晾在了一边,见整件事情兜兜转转演变至此,他看着应翩翩,竟不知不觉,晃了神。

这个看似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哥,身上却有着一种仿若利剑出鞘般的夺人气势,浅笑下冷诮流露,眉宇间狠意自生,竟似是令人多见上一回,就多看不透一分。

第一回 见,他一副令人牙痒痒的混账德行,却仿佛一眼就看入了自己的心底去;第二回见,他筹谋深远,语出惊人,可抬眸浅笑之际,明亮、调侃,又无法令人感觉到丝毫恶意。

而此时此刻,应翩翩冰冷而又骄傲的侧影,又像夜里的烟雾,水中的花影,迷离而郁悒,美,却难以捉摸。

与传闻中完全不同,与想象也完全不同。

科举场上那个少年得意、簪花游街的状元郎,众人口中那个嚣张跋扈的恶徒,笑着说要把自己抬回房中的纨绔,还有此时此刻傲然而去的贵公子……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池簌心头微动,却又说不出究竟为何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