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页

“噗!”余蔓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耸眉笑道:“溪北小霸王?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名号真是”

罔她在溪北待了这么多年,如此一言难尽的名号竟从未有所耳闻,小霸王?年纪应该不太大吧,能是谁呢?

裘燃古怪地看了余蔓一眼,半天憋出一句,“溪北尤三溪南裴二,溪北小霸王说得就是尤晦。”

余蔓一愣,讪讪地低头去端碗碟,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对于这些世间风云她在尤家时还多少知晓一些,去了杞县就与世事断档了,那段时间她自顾不暇又专注坎坷情路哪会管谁谁立了几座丰碑。

溪北小霸王,好威风,她在的时候靠不住,她一走倒是有出息了,原来只要没了她大家都越过越好了。

像是有黄连投入心田,化出苦涩的苦涩在蔓延,余蔓用力抿抿嘴唇往桌上上盘时不觉也用上了力,哐哐地撩碗撩筷,惹得裘燃紧张地看着她。

裘燃看师妹对当今形势一无所知的样子,心里好奇师妹在杞县的日子,是因为尤氏的关系被单黎监管起来了吗,怎么身在溪北连这些都不知道。

“哈哈,烧鹅有点肥吼,下次咱们买烧鸡。”

余蔓夹了片鹅肉放进嘴里,一板一眼地细嚼慢咽,忽地自嘲地摇头笑了笑,裘燃看在眼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尤氏度过的日子余蔓没具体说过他也不知该怎么问。不过也没用裘燃纠结多久,余蔓一时想不开钻钻死胡同很快就督促自己翻篇了。

“那裴烈呢,他叫溪南小霸王?”

“额,他不是小霸王。”裘燃被余蔓这么一整还真的开始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搞笑,好笑地摇摇头,“人们在溪南虽拿裴烈和尤晦比较,但还是稍差一筹。”

具体差在哪儿呢?还不就是尤晦在溪北无人能挡,亲兄长被甩开一大截,闻人萩和单黎联手都压不住,而裴烈在溪南猛是猛,但头顶上还明晃晃压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裘燃。

“他这个样子,裴亮知道吗?”或许是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余蔓忽然意识到裘燃在今凤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光好过。

“良将与爱子”裘燃默了默,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

良将难得,但还是爱子更得信任,可二者并不是不能兼得,明明可以双赢的局面,裘燃觉得自己已足够谦虚忍让,而裴烈作为裴氏次子却没有在其中起到有益的作用,这个水火不能相容的矛盾越积越深早晚是个问题。

经过此事,余蔓开始对形势风云上起心来,有个裘燃天天在眼前,想知道什么一手的风起云涌能不知道,恶补了自我封闭期间的断档,余蔓听得津津有味竟钻研进去一发而不可收拾。裘燃见师妹爱听爱问,也乐得在饭后茶闲引导师妹抒发对世事的见解。

余蔓一鼓作气重新正视了溪北的故人,关于小余夫人失踪的消息早也流传到溪南,但也许是正主不可触及的原因,今凤的老百姓对小余夫人的事没有杞县那么热衷,偶尔在街头听到有人说起小余夫人,余蔓恍如隔世。

大泽擎元八年春,溪北单氏失松庭,夏济率众退进百足平丘,期间单黎应尤渊之求将小余夫人归还尤氏,可在归还过程上出现了问题,尤渊说他没接到人,单黎说人已送还,尤晦几次三番要人未能如愿见单黎这次轻易就答应了兄长,简直就是明摆着打他的脸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人不见了又互相推诿,尤晦大怒当即发难,如今溪北已经打成一锅粥了,而命薄如纸的小余夫人到底身在何处却无人知晓,这个近几年被推到风口浪尖的红颜祸水就这样消失在世人的视野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日,余蔓在街上听到有人情不自禁吟诵诗句,熟悉的诗句让余蔓心跳一停,她驻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士子站在书局门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刚才的诗句就是照着书上念出来的。

“这位娘子”

余蔓的眼神不加掩饰,士子有所察觉,抬头见是位佳人便温言询问。

“公子,你刚刚念得是?”

“哦,这个呀。”士子向余蔓展示了一下手里的书,解释道:“我念得是小余夫人写给夏济的情诗。”

待看清书本封面上的几个大字,余蔓呼吸一滞,竟是【琼华奇略】。

余蔓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的书局,柜台上码放着一摞新书,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到最后一页,也就是她为夏济抄写的【琼华奇略】,当时书随信一起寄往松庭半路被闻人萩截下,因此她以诗为信广为流传,信上诗句哀婉动人表达思念,却没有人知道在那册抄本的最后一页还另有一段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