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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黎要她死,神不知鬼不觉地死,跟尤渊可以耍赖说人已送还,跟尤晦可以说人已还给尤渊,跟夏济可以说人偷跑出去失踪了,余蔓走前就没想过这最坏的一点,她活单黎可以和夏济有交代还可以一箭双雕,她死一样可以呀!

余蔓唰地拔出佩剑,围堵的三人见状亦拔出刀,双方对峙厮打拼杀一触即发,队长弯弓却没指向余蔓,而是一箭接一箭地射向山间,余蔓不解其意,神经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伏地身子拉下披风系带,任由披风从肩头滑落,整个人蓄势待发。

就在队长迅速射出第八箭时,山上有动静了,听着有不少人借着山林掩体跑下山,余蔓眉目一厉,暗怪自己被人拖住了时间,让他们叫来了援兵,可区区一个她用得着叫这么多援兵吗?

不过这些都不在余蔓持续思考范围内,她现在首要目标是打开缺口跑路,先拿来磨剑的就是那个放箭引援兵出来的队长,剑器寒光划破日空,余蔓闪电般地一剑朝队长袭去,原想着另外三个人要是往她身上砍,她就弃马解决掉队长,抢队长的马跑。

现实大大出乎余蔓的预料,队长并未接她这一招而是夺路就跑,其余三个人没对她比划,只冲着她□□的马砍下几刀,余蔓知道反常必有妖,理他们打什么主意能拉一个垫背是一个,第一个对她的坐骑下手的人被余蔓一剑直刺面门只得后仰躲避,他一后仰余蔓直接从马上跃起踹人下马,那人挨了一脚滚到地上还没从被余蔓打落马的震撼中回过神,手里的刀就被余蔓挑飞,他翻身起来空手与余蔓交手,余蔓一上来就打得猛烈至极,没几招就把人一剑刺了个透心凉。

另外两人见同伴落马不仅没施以援手,而是砍死余蔓和同伴的马飞也似的跑了。

“不对,不是援兵,是借刀杀人”

余蔓狠狠盯着三骑奔逃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单黎,拆人姻缘坏人家事,想杀个女人连真刀真枪给个痛快都不敢,真是越活越上不得台面了。

山上跑下来的十有八九是绿林山贼,余蔓可不想落在山贼手里,她不会轻易放弃生的希望就像那年在长勺提剑出逃,但当她正要顺着另一面的山坡准备滑下去时,风中呼啸一箭射来,余蔓点翻身躲过,箭矢冲地一声埋进土里。

“呦,哪来的小娘子,你家男人把娇滴滴的你丢在这儿自己跑啦?”

一群人从山上下来堵住了前后的路,个个手里提着刀斧,看行状是山贼无疑,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看样子是领头的,长相斯文说话却轻浮不着调,腰上挂着刀却未出鞘,背挎箭囊手里持弓。

余蔓不动神色地盘算着这里还有没有空隙容她跑路,没有马,前后都有人封堵,上山等于自投罗网,下山嘛余蔓目光一瞥转向两步开外的缓坡,这边倒是能下去,但是视野开阔没有遮挡,那人手里还有弓箭。

“这位壮士,是他们故意把我丢在这儿。”

余蔓神态自若,轻笑着回答,看这人也不想是穷凶极恶的匪子,她掰点利害关系出来应该还能有转机。

“管他有意无意,凡是路过此地的人和物都归我们聚贤山所有,小娘子听好了,你既然踏入此地,你的人自然就归我了。”

年轻男人一副山猫看猎物的眼神,饶有兴致地将余蔓上下打量个遍,又转到余蔓手上犹自滴血的佩剑和地上尚未凉透的尸体咂了两下嘴。

“啧,真辣。”男人嘴上惊叹,眼中却一片漠然毫无波动。

余蔓倒是心头一轻,这世道果真还是女人好活命,虽然代价无法想象但至少向上人头暂得保留。

“壮士别冲动,小心正中他们借刀行凶的诡计。”余蔓想顺手甩甩剑上的血迹,但怕这一行为激怒对方,又生生忍住,在保命的前提下徐徐图之保平安,“他们就是想借聚贤山的手毁我名声,到时候传出去我夫君”

那男人不感兴趣地挥手打断余蔓的话,他无聊地掏掏耳朵,“我可不管不着你夫君是谁,你夫君也管不着我。”

余蔓正纠结拿谁充当她“夫君”更合情理更有威慑力,这下可好人家管你是天王老子的话已经立下了,但余蔓还是觉得说一说对自己更有利,正牌夏济显然在这帮人面前威慑力约等于没有,溪北就那么几个大拿,单黎、闻人萩、尤氏兄弟,不如她就拿尤晦挡一挡?

“还望壮士高抬贵手,我与夫君定感激不尽,来日”

余蔓挽了个剑花,负手握剑对众人罗圈拱手,哪成想这回的自报家门依旧未成型,再次被那人打断。

“那几个人既然把你撂这儿,毁你名声清誉这锅我们就背定了,既然背定了为何放着正经主意不打还要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