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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临湘你先去我书房,我一会儿就来。”余蓁对钟羡拱拱手,歉然中还带着一丝窘迫。

钟羡垂着眼回礼,退了几步才转身自行往余蓁的墨香苑去了。

“走吧!”余蓁静静看了余蔓半晌,叹了口气,道。

余蓁步子迈得很大,走得也急,余蔓小跑跟着,欢欢喜喜,期间还拉住了哥哥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摇了摇,不过,很快就被余蓁甩开了。

“这几年,跟师父学什么了?”余蓁轻声问。

余蔓拜师离家时,秦婴子用得是化名,所以余家人都不知道余蔓的师父是名震八方的秦婴子,现在,余蔓也不打算说出来。

“学如何行走江湖,还有读书写字。”彭萋骄傲地说,并侧身让哥哥看她腰间的剑。

余蓁点点头,眼中划过一丝轻慢,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家待着,当你的余家大小姐。”

余蔓笑道:“我好好在家待着,等哥来看我。”

余蓁眼神变了变,心下有几分赧然,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温情脉脉地摸了摸余蔓的发顶。母亲鲁夫人抛弃得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妹妹,可妹妹认了个走江湖的师父,一去杳无音信,他这些年一直觉得母亲妹妹给他丢人了,让他脸上无光,虽然除了后院白夫人偶尔念叨几句,仕途上根本没人在意这些。

“哥,我可以去找你吗?”余蔓蹭着哥哥的手掌,问道。

“你与夫人和妹妹们好好相处,跟她们学学规矩,女红厨艺,琴棋书画”末了,余蓁又加了一句,“等哥哥忙完了公务,有空就来看你。”

“那我等着。”余蔓认真地说,在得到哥哥肯定地点头后,便乖乖由侍女引着去见白夫人了。

白夫人已得到下人的请示,知道余蔓归家,见了余蔓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安排了屋子,余蔓也客客气气地对白夫人行礼道谢,小时候藏在心里地对白夫人的敌视早就不见了,变成了“与我无关”地态度。

她的母亲连面容都模糊了,谁当余家的主母夫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都是没娘了,白夫人不上位也会有红夫人蓝夫人,她娘也不会回来。

白夫人就是余府的女主人,可余府也是她余蔓的家,她住自己家里,理直气壮。

余蔓原来的屋子已经住进了新生的弟弟,她也没理所应当地以为会有人给她一直留着,新屋子和其他小姐的屋子联排在一起,余蔓回来得突然,侍女们还没打扫好。

余蔓正向拿根掸子跟侍女一起收拾,余妍听说她回来了,便领着一个还在留发的小妹妹来看她,言语中知道,原来余府不仅多了新生子女,还多了两位妾侍。

寒暄完,余妍领着小妹妹走了,侍女也收拾干净退下,余蔓将衣裳一脱,往榻上一躺,望着屋顶长舒一口气。

“死师弟,臭师弟”余蔓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便沉沉睡去。

一晃几日,也不见余蓁的人影,余蔓等得心烦意乱,就自己找过去了,先路过得是父亲余法的正院,便顺路进去请安,余法对这个前妻所出又离家多年的长女,感情淡得跟水似的,走了就走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回来了也无所谓,乍一见还生出了几分感慨,觉得长女养了十年没物尽其用。

余法想起了白夫人昨晚在枕边说得话,随意问了余蔓几句生活经历,然后沉吟道:“你也不小了,为父给你择门亲事,你早日成家。”

余蔓听了心念一转,问道:“什么亲事?”

“长勺令,尤晋。”余法缓缓道,“武王州与长勺比邻而居,为父与其亡父交情甚笃,你嫁过去也是为余氏分忧。”

原来如此,余蔓暗道,白夫人前日就找过她,向她推荐了这个什么长勺令,余蔓哪里会应承白夫人这种事,没想到绕了一圈又从父亲嘴里说出来了。

“女儿不是早就为余氏分过忧了吗?”余蔓定定的看着一案之隔的父亲,扯扯嘴角,状似轻快地说:“爹,你忘了?”

余蔓一向称余法为“父亲”,这句突然转口叫了声“爹”,叫得余法神色一动,莫名的有些心虚。

“女儿七岁时已经许给岐山钟家了,就是跟哥哥一个书院读书的那个。”余蔓本来早就把儿时的婚约忘在了脑后,还是前日从白夫人那里回去后才想起来。

余法尴尬地笑了笑,挥手让余蔓退下了。

余蔓退出父亲的书房,还狐疑地扭头回看了几眼,心道:一个两个装失忆,是在打什么主意?岐山钟家是书香世家,父亲绝不会将这门婚事说忘就忘,就算婚约有变,提那个长勺令之前也该说清楚,这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是想懵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