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璧垂下眼眸,重新跪地道:“各位大人所言浮躁并非外表浮躁,也并非心浮气躁。微臣是去年的进士,至如今近一年,平日里往来御前次数已仅次于内阁重臣,外人所见自然是浮躁。”
她还没说那一次忽然升任侍讲的事,后来听父亲说朝中议论者不少,出言压下去的,是景明帝。
景明帝“唔”了一声,将笔搁下,没说话,却是起了身。
她安安静静地跪着,将方才所言又仔细回想一遍,确认想说的都说了,但是其中意思……
“……怪朕过于提拔你了?”他蹙了蹙眉,似乎明白她的意思,语气也平平淡淡。
江怀璧刚要开口,却听得景明帝离座的声音。她心里不由得坠了一下,头便一直垂着,索性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子自然是无错的。
景明帝下了台阶径直朝她走去,看到她似乎是有些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发笑。上一次于马车中他要近她身时似乎便看到她极为紧张。
还以为她当真天不怕地不怕。
他立于她面前,相距不过一尺远,问跪于脚下的她:“何为臣道?”
江怀璧思忖片刻,轻答:“恭敬而逊,听从而敏。”
寥寥八字。
景明帝未曾回应,良久才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