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在固执,哪怕有一丝悔恨也好,她这些年给苏氏烧过纸钱,张口对她说的一句话便是“妹妹,我是庄家的女儿,断容不得别的女子与我同侍一夫,你若再投胎,便去做穷苦人家的正妻吧……”
无比坚定却也无比痛苦。
究竟是自何时起,她的心变得冰冷了?冷得连自己的女儿都与自己离心。
她下意识地手搭在小腹上,觉得掌下的孩子仿佛都在怨怼,她猛然攥紧衣衫,要缓和那种隐隐的不适感。
她看着江怀璧平淡的面庞,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然而江怀璧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不经意问:“母亲身子不适,可请了大夫?”
庄氏有些僵硬地点头,“请了,大夫说无碍。定能在阿霁笄礼之前痊愈。”
江怀璧离开后庄氏整个身子便软下来,有些虚弱,银烛扶着她去了床上,又去请了大夫。
然而庄氏已陷入混沌的幻觉中。
脑海中一会儿是苏氏柔弱的模样,一会儿又是江怀璧冰冷的目光,那目光刺得她浑身都痛,心尖都跟着颤栗。
江怀璧命人在那大夫诊完脉出门后扣住了他,她疑心那大夫有问题,可她没聊到竟有人半路截了那大夫,稚离一直追到城郊也没追上。
她轻叹一口气,“此事去知会母亲一声。派人去查查那大夫,还有,若那大夫再出现或进府,一定要抓住。”
窗外雨声渐起,只细细密密的小雨洒落房檐,落到院中的那棵栀子树上,树干光秃秃的连芽都没生出来,映在阴沉的暮色苍穹下,格外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