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还是笑。
“别,昨天那小姑娘已经付给我了。”
陆远也一时也没听懂他的意思。
老人临走前忽然低声感叹了一句:“不管在哪儿的华人,永远都是一家人。”
年岁不再,而深情依旧。
“你为什么给人家两倍的车费?”新加坡并不是小费制度的国家,况且,就算给,有谁是这样给的。
嗯?他怎么知道这事?
“……觉得他很辛苦,岁数这么大了,还要开夜车。”裴呦一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人不断拿湿毛巾擦脸的那个侧影,深而紧地嵌在了她的认知里。
裴呦从小算不上锦衣玉食,但是在物质上也从来没有缺过什么。爷爷总是会跟她说他们那一辈的生活,贫乏而艰难的岁月,即使过去了,但是也应该留下一颗珍惜且懂得的心。
所以她动了一个小小的念头,即使杯水车薪,但是能换来别人的快乐的一瞬或片刻,这也许就是“珍惜和懂得”的意义。
“既然是做了好事为什么要跑?”紧张地跑掉,连行李箱都忘了拿。
裴呦复又拿起勺子,搅了搅凉了一半的粥,认真的思考:“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被同情的感觉吧。
“人家没有寻求我的帮助,但是我却因为自己的诉求而擅作主张的帮助了他。”
“施与受,没有绝对的高下地位。”
“所以做人无论何时,心怀谦卑,这是必须的,就算帮助别人也是。”
“保持谦卑,不是为了求的他人或者是社会对你的高看一眼,重要的是,更容易得到个人内心的平和。”
“……我乱糟糟地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我有点不好意思。担心人家因为我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生气。”
“你说我做的对不对呀?”
她手撑着脑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还是会困惑。因为自己的善意,因为自己无比敏锐的同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