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昭告天下确实有一种李云儿这辈子都没有的勇气。但李云儿一点不羡慕,她懂啥人啥活法。反过来李云儿的暗度陈仓却让雨彻底溃败。那么接下来呢

李云儿下班后收到司马的信息:“今天还是加班吗”?

“是。”

“哦。”

李云儿也想回一个“哦”字,但是没有。

不一会司马又发来一句:“我今晚有个活动,要忙到很晚。”

李云儿回了那个字:“哦。”

二个人那晚云雨过后彼此都有点不大自然。司马的不自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李云儿的不自然是因为跟雨的暗中较量。李云儿想也许他是后悔了吧!她本想把雨今天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他,问他怎么办那个“哦”字让她突然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着先忙完手里的活儿,其他的再说吧!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眼前赶活儿要紧。

看着堆起来的一层层的面料堆,跟李云儿的心事一样层层叠叠。面料们安静的在等她把它们变成美丽的衣服,李云儿在等司马对她多说一些让她心安的话。抚摸着面料内心自言:“我们都在等待是吗?不过我一定尽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糖和雨都下班回去了,最近她们离开时间都是延后的了。临走前糖把灯开了,整个工作室在日光灯管的衬托下有一种寂寞繁华的味道。那些完活儿的和半成品的衣服都一件件的耀眼起来。地上散落的边角料子和墙角堆放的整匹的料子在灯光下也有着与自然光下不一样的调子。李云儿坐在它们当中,与它们浑然一体,就像藏进去了,缝进去了。灯光下的她亦同样有着不一样了。

糖开灯后回头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把这场景留了下来:“超有感。”

忙完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李云儿妈妈打来电话:“丫头,你说妈妈有没有做过或者说过伤害你的话和事哪怕是无心的。”

“啊!咋地了怎么莫名其妙的问这个”

“不是,昨晚看了一篇文章说什么原生家庭对子女的伤害,看得我心里没底。没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你说我怎么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呢?”

“妈,你让我想想有没有一下子我还说不上来,我想起来再跟你说。”

“那我等你消息,我们一定要坦诚相待。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的,我回忆起来还是有太多地方做的不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请你多多担待。”

“你确定要这么认真吗?好,那我说。我觉得即使我有个完整的家,生活里该有的问题一样也不会少。即使我现在结婚生子了,还是要去面对其他的问题。这就是生活。所以,你别胡思乱想了。”

“最近开始想你的个人问题,这也是我的错。你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有个孩子也是一个归宿,一个寄托。就像你对我一样。”

“妈,老妈,这事十年前我们就谈过了,我肯定不是独身主义者。咱们不都是相信这东西不是找到的,是等来的,是遇到的,啊!是不是?”

“我最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错了,当初还是应该逼逼你,也许现在你早就有一个家了。”

“妈,我亲爱的妈,这事跟你没关系。放心吧!我坚信这世上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呢!最近咋样”

“挺好,现在跟你葛大爷处的挺好,每天我们都约着一起打打球,散散步。”

“靠,不会吧!你们住到一起了?”

“那有那么快,先处处,放心我不会轻易搬过去的。”

“哈哈,太好了,我看照片还行,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爷。会做饭不?干活儿不?二人互相照顾,可不能你整天伺候他,到时候你成了她的保姆了,那可不行。”

“会,那做的相当不错,包饺子,蒸包子,烙馅饼,他喜欢做这些。”

“哎呦,不错不错,你自己必须多留个心眼,多处处是对的。没事捯饬捯饬自己,对了,白头发还多吗?多了就染染。”

放下电话李云儿心里一阵酸楚,自己是一个人,此刻的妈妈也是一个人,母女二人远隔千里却都是住在一个人的房间里。在大家眼里她们一定是可怜的,甚至是有问题的,单身妈妈养育了一个超大龄的单身女儿。虽不至于被人歧视侮辱,闲言碎语还是有的。好像男人这个物种跟她们着实是没有缘份的。

妈妈是彪悍的那种东北女人,她的彪悍是骨子里的,不是外柔内钢,内钢外柔的,也不是坚强二个字所能概括的,妈妈的坚强就是人的坚强。从小到大类似于谁去换灯泡这种问题,在李云儿眼里从来就不是问题。妈妈是可以自己修房子的!李云儿从来没有觉得生活里有什么事是一定需要男人做的。她刚进公司那会,饮水机的水没了,她拎起来一桶水一下子就放上去,那位广东籍总监都看傻了,问她:“你能不能像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