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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随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漫不经心道:“是嘛,陛下为何如此笃定呢?”

“因为……”明德帝本想开口解释,可是再看看这满朝文武,若是他将这其中龌龊都说了出去,必会引起众人不服,想引我坏了自己的名声,明德帝也扯出一个笑,可他病容已久,面色惨白,这笑仿佛是白无常来索命时的样子,阴森至极。

明德帝冷哼一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明日渐渐升起,天空越来越亮,秋日的和风拂过,谢锦随舒服地闭了闭眼。

也不知孟长宁此刻在做什么,应该很难过吧,明德帝给她使了那么多绊子,可他想孟长宁一定可以活着回来的,即便是连宋没了,以姬北城对她才华的爱惜,应当也会留她一命。怕就怕她自己一根筋不愿意投降。

谢锦随有些头疼,其实他倒是宁愿孟长宁降了,听闻大夏的皇帝用人不疑,若是孟长宁能在他手中,必然能将自己的才华发挥到极致,而不是如今这样,内忧外患齐在,既要担心外敌又要时刻小心自己人算计。

朝堂之上寂寂无声,气氛紧张,群臣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声参与到这事儿上来。有年纪大的心脏承受不住已经倒地了,可是无人管他。

明德帝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勉力高喊道:“摄政王谢锦随私养军队,包藏祸心,按律例当斩。来人,把他把我拿下。”

禁军即可上前将谢锦随包围起来。承平王陆西沉带队,谢锦随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个人从前就是明德帝的狗,如今也是,真是当了一条忠心的好狗啊。

陆西沉丝毫不将他的眼光放在心上,挥挥手,陆易铭上前两步,照他父亲的意思,淡定地在谢锦随身上搜了一遍身,边搜还边冲着谢锦随嘻嘻笑,仿佛根本不是再抓捕什么逆贼,而是朋友间的玩笑打闹。见什么都没有,这才命人将他锁起来。

王尚书眼里含了爽快的意味,当年谢锦随敢杀罗城知府,就要做好准备有不得好死的一天。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明德帝见谢锦随终于伏法,心中的巨石才放下一块来。脸上不免带上了得意畅快的笑容,看来这谢锦随也是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便准备束手就擒了,往后他和他的孩子坐稳这皇位便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却见昭和殿下的谢锦随依旧笑颜对着他,明德帝不免有些不爽,他哂笑一声,“谢锦随纵然你有你父亲留给你的人又如何?他们都被朕的人给围困住了,你们祖孙三人终究还是斗不过我。”

所谓国乱,终究不过是一场皇家家事。群臣噤声,无人敢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这野火灼烧。

谢锦随冷静淡笑如初,轻轻道:“哦?”

明德帝就是见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就如同当年他父亲一模一样,真是让人看见就作呕。

明德帝刚想在羞辱一番他,便见远处的魏思泉屁滚尿流地跑进来,大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皇后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