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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明,孟长宁深觉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策马狂奔,一路驰骋。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口,宫门一开,孟长宁拖着一身残腿入内,到了内殿,先是见到了魏思泉。

“孟将军。”魏思泉很是恭敬,见状又有些担忧道:“将军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陛下尚在酣睡,不如我先送将军梳洗一番?”

孟长宁面色苍白,瞧着他,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不必。”她死死地盯着宫门,腿上和腹部的伤口流血过多,痛感渐渐麻木。可她却丝毫不敢放松,怀中的奏章没有交到明德帝手里之前,她便不能闭眼。

“将军不必担忧,若是有急奏要禀,只要将军信得过奴才,也可让奴才代为转交。”魏思泉一脸为孟长宁着想道,面上笑得宽和又具有蛊惑性。

孟长宁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假寐省下力气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魏思泉见孟长宁不再搭理自己,便也只能朝她一俯首,回了内殿。

等察觉到魏思泉走远了,孟长宁才睁开眼,烈马之上,分别之时,陆易铭说的那句话是“小心魏思泉”。

谁能想到明德帝自以为控制中了所有人,却不曾想连自己最信任的心腹都未必忠心于他,也算得上是讽刺了。

孟长宁咬着牙,按着腹部的伤口,额头冷汗狂掉,早晨的凉风一吹,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她苦苦支撑着,要晕过去时看见的最后一个身影是明黄色的衣服,孟长宁拽着他的衣摆确认了是自己要见的人,才从自己怀中掏出那本急奏交到那人手中,而这奏折也被她手上未干的血染得通红一片。

孟长宁的手无力地放开奏折,眼前一黑,耳边似乎传来无尽的惊呼声,然后便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等孟长宁再度醒来的时候,她不是出现在熟悉的房间里,也不是躺在温暖的床榻之上,而是……久违了的天牢。

孟长宁意识有些恍惚,看着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扶着墙壁坐起身来,一不小心便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打量着周围,再看看自己一身,虽是在天牢,可和上次的待遇却是有所不同,身上虽穿狱服却是干净的,腿上的伤口也包扎了。旁边还有一床被子,比起容易割手的稻草,倒是舒服多了。

啧——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原点,故地重游,孟长宁还真是颇为感触。正当她准备为此情此景作诗一首,苦中作乐、附庸风雅一番,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黑色的长靴配着墨青色的锦衣,身材修长,偏腰间挂着一只绣工颇为难看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