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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又是一阵惆怅,别说八十了,她连儿子娶媳妇都没看到呢,正要说说柔嘉县主的话,楚瑛急忙将身后一人拽到跟前,“母后,还是先让古先生为您看看脉吧。”

林若秋这才注意到他身旁跟着的那人——哪怕过去了这些年,大古还是从前那副落拓中年人模样,未曾露出半点衰老迹象,大抵是真的驻颜有术。

比较起来,林若秋的变化就大多了,她有些羞惭的摸了摸脸,“蓬头垢面,让先生见笑了。”

早知道就该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儿子不打紧,外人见着难免失礼。

大古却还是那副不同于流俗的派头,既不虚言奉承,也不落井下石,只道:“不过一张皮相而已,娘娘无须在意。”

话说得很实诚,却叫人安慰许多,林若秋便笑道,“先生的道行越发精深了,倒叫人听不懂。”

又深深向他作了一揖,“大老远让您赶来,真是对不住。”

她真切的希望古先生能治好她的病,谁不想好好活着,何况,这世间有那么多值得挂念的人和事。

只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再怎么心存希冀,也不得不顺应天意罢了。

古先生诊脉有个毛病,别人是望闻问切面面俱到,他却是看相更重过看面——换了旁人,林若秋或许会觉得是个江湖骗子,可大古不同,他曾预言过阿珹是大贵之相,林若秋当时不相信,后来却果真应验了。她不得不对大古抱有一丝敬畏。

看完了相,林若秋屏息问道:“如何?”

楚瑛亦焦急地道,“古先生,我母后的病到底好不好治?”

他不说能,自然是觉得凭大古的实力是足以应付的。

孰知这位异人并不作答,反倒困惑的看着对面,“娘娘,您从何处来?”

林若秋笑道:“先生怎么打起禅机来了?这不是佛家最喜欢说的话吗?”

大古深深望她一眼,再度问道:“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