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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心中一动,其实她脑中偶然也转过类似的念头,但,也只是如泡沫一般立时就消退了。纵使她担心楚瑛耳根子太软,将来会遭人利用,但,废长立幼是大忌,哪怕稍存偏爱都不行,左传里那篇郑伯克段于鄢,可是历朝历代文人都读过的材料,林若秋并不想像武姜那样沦为后世讥讽的笑柄,何况,她若真说服皇帝废了阿瑛,阿瑛会怎么想她呢?又该怎么看他二弟呢?

所以林若秋也只能想想,绝不肯放任自己行此不韪之举。她望着安然笑道:“你最近如何?”

“挺好的。”安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也不相瞒。她年纪按说不小了,老早便该许亲,尚书父亲明里暗里也劝了她许多回,无奈每每提及此事,安然便从袖里掏剪子,说要绞头发做姑子去,以此将老人家唬住,久而久之,安尚书就不敢提做媒的话了,仔细想想,家中多个老姑娘,也未必比做尼姑能难听,他索性撒手不管了。

几位兄长倒一直很支持胞妹,故而安然乐得待字闺中,照她自己的说法,还省了一大笔嫁妆呢!

林若秋先前只当她说的是玩话,可过了这些年见她坚持单身毫不动摇,也就不再劝她了。毕竟以安然的条件,确实不必降低生活质量去迁就一个男人,目前的状况对她而言倒是最好的。

到底有些羡慕,林若秋沉默的吃了一瓣橘子。

安然大惊小怪,“这橘子这样酸,姐姐你怎么吃下去的?还吃了好几粒。”

说罢便警觉地望向她的肚子,“莫不是……”

“当然不是。”林若秋镇定自若的敷衍过去,“只是入夏胃口不大好,想吃些酸的解解馋罢了。”

安然只好不再多问,心下狐疑未曾稍减。

直至数月之后,林若秋日渐显怀,眼看着瞒不住了,这才让太医院上达圣听,众人于是恍然大悟:原来皇后竟是有身孕了。

楚镇对此格外恼火,怎么能不跟他商量就决定留下这孩子呢?况且,这些年不是一直都在喝药么,怎么还会怀上的?莫不是那药根本无用?

林若秋生怕他去找黄松年兴师问罪,只得紧紧拉着他的胳膊同他解释,这次的事实在是个意外。毕竟那药回回都得吃,她实在嫌麻烦,偶尔有两回漏下,也并未闹出乱子,林若秋便想着,应该是自己上了年纪,本来就不容易怀上孩子,之后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服用着,谁知偏偏就有了呢?

楚镇严肃的看着她,“是这样吗?”

“当然,我也没必要骗您不是?”林若秋鸡啄米似的点头。数月前发觉月信没来,她心中便觉疑惑,找来胡卓一验,才知确实是喜脉。

“难怪最近你都不跟朕亲近,敢情是这个缘故。”楚镇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