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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叹息,“主子还是心善。”

林若秋笑眯眯的道:“白给的人情,不做白不做。”

区区几件衣裳就能得到好名声,怎么不划算?说起来她与魏雨萱从前有些嫌隙,可能大伙儿都以为她会落井下石,林若秋就越发要表示出宽宏大度不肯计较,这才叫人美心善呢!

就当是为腹中的孩子攒些阴功。

关于魏雨萱因何而受罚,宫里头可谓众说纷纭。虽说女人们的眼睛天生就尖,都认出那晚的领舞者便是魏选侍,但,为了区区这么一件小事,皇帝不至于如此吧?魏雨萱丢脸也是丢她自家的脸,若非她真心恋慕皇上,也不肯放低身段扮作一个下等的舞伎,陛下难道就没有一丝怜惜之情么?

人性皆是如此,畏强而悯弱。先前承恩公府倾全力将嫡女送入宫廷,众人皆心生提防,唯恐会是第二个魏太后;如今魏雨萱一蹶不起,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众人却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当然更多的则是好奇。皇帝对外给出的理由是魏氏不敬尊上、冒犯圣驾,但,事实果然如此么?

林若秋作为那一夜的见证人,自然受到颇多关注——谁都知道皇帝后来宿在她宫里,那可是十五月圆之夜!能得这番殊荣,可知这位林婕妤多么厉害了。

钱婕妤就曾在御花园堵住她,悄悄向她打听那晚的情况。

林若秋头也不抬的道:“身为嫔妃理当恭顺体贴,姐姐入宫资历久,自当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有工夫说些闲话,不如安生伺候太后要紧!”

说罢便带着丫鬟扬长离去。

钱婕妤气了个倒仰,她就是闲着没事才想聊些八卦呢——原本她是想巴结魏太后的,可如今太后也不要她伺候了,魏昭仪日日都来,把个长乐宫围得如铁通般密不透风,别人根本钻不进去。

尽管据她所见,太后娘娘似乎并不愿魏昭仪过来,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可她还是任由魏昭仪天天过来点卯,这对姑侄的关系也是够奇怪了。

比起宫中各处的暗流涌动,琼华殿里就消停多了,并非林若秋手段严厉足以约束下人,她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皇帝夜夜都过来,这些人便如老鼠见了猫,哪有胆子说闲话?

林若秋则暗暗纳罕,虽然皇帝之前来得也算频繁,可也没现在这样勤快。如今他一掌灯就直奔琼华殿,正赶上用晚膳,之后便趁势留下,流程一丝不乱。

连太和殿那张书案他都命人搬过来了。

林若秋看在眼里,觉得她跟皇帝的关系好似调了个个儿,之前皇帝是把太和殿当做根据地,偶尔来她殿里散散心,如今她这里成了皇帝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