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转,欢颜开了口,“既然陈姨娘这般为自己喊冤,那我们若是强行搜她的屋子,倒好像是真的冤枉了她。这样,公平起见,不如我们就将这件事报官吧,左右那镯子是在顾家弄丢的,整个顾家的人都有嫌疑,若是只搜陈姨娘的屋子未免说不过去。也说不定,就是府里的那个丫鬟婆子给偷了呢。就让官府来查吧,查出来是谁,就按律法来办。毕竟是大理寺卿方大人家送来的嫁妆,官府肯定会尽心尽力的,相信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定会将那丢了的镯子给找出来的,我们只需等一个结果就是了。”

陈氏一听这个话,原本安稳落下去的一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若是官府来插手的话,不仅整个府里的下人会被盘问一遍,只怕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会被仔细地搜一遍,难道自己真的能逃得过?那天晚上真的没有任何人看到吗?

陈氏想到了之前自己姑爷的遭遇,若是当时京兆府衙没有得了奕世子的吩咐,他们敢那样对待忠勇侯的儿子吗?尽管只是一个庶子。

万一这次也跟上次一样,奕世子提前跟官府的人通了气儿,毕竟顾欢颜跟她们母女两个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顾立明在听了欢颜的话之后,显然有些犹豫,让官府介入的话,这件事就大了。岂不是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方家把方小姐嫁妆送来顾府的当天,顾府就将方小姐嫁妆里的一对翡翠镯子给弄丢了吗?那自己脸上也无光啊。

但是在顾立明还在犹豫着该不该答应的时候,顾珏翎却已经开了口,“我觉得姐姐这个法子很好,我也希望陈姨娘说的是真的,那一对镯子不是她拿的。既然如此,那估计就是家里的某个下人拿的,就让官府来查吧,也算是给方家一个交代。”

顾立明不相信这镯子是家里的下人拿的,肯定就是陈氏,这一切的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尤其是她手上的伤,那是明摆着的。

他不想把这件事闹到官府,大喜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旁人会怎么议论他们顾府。

只见顾立明三两步走到陈氏的面前,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她看,“难道你真的要闹到官府出面才肯罢休吗?若果真坐实了偷盗之罪,谁也保不了你,下狱坐牢是肯定的了。一对翡翠镯子,虽然在富贵人家不算什么,可是对普通人家而言,也能顶得上全家人几年的口粮了,偷了这样的东西,没个三年五载的,你可出不来。你还是趁着眼下还有余地的时候,赶紧承认了,将东西给交出来,不然你以为那三五年的牢狱之灾是好过的?”

欢颜听了自己的父亲的话,则在心中暗暗叹息,您也知道那样一对翡翠镯子就顶得上普通百姓人家好几年的口粮了。当初你几顿饭就花掉上百两银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同僚家里有了什么喜事,送个贺礼,随随便便也都是上百两,顾家积累下来的家财再怎么丰厚,也经不住他这般挥霍啊。

陈氏心中正是天人交战,又听得顾立明这样说,也是彻底慌了,三五年的牢狱之灾?她可不想坐牢。

顾立明见她面有犹豫之色,便又是厉喝一声,“还不打算交出来吗?难道真的要等到官府的人上门,你才肯说实话?”

陈氏被顾立明这一声厉喝,吓得浑身一颤,带着哭腔开口道:“那镯子已经扔到井里去了,我……我交不出来。”

陈氏彻底被顾立明口中三五年的牢狱之灾给吓到了,此时便只得将实话倒出。

“扔井里去了?扔井里做什么?”顾立明一时好奇起这件事,下意识便问出了口。

陈氏连忙看向方悠然,急切地解释道:“我原本并没有要拿走那一对翡翠镯子的。我只是瞧着很好看,想戴一下试试,真的,我没有说谎!”陈氏唯恐方悠然不信,反复重复了好几遍,“我本想着戴上试一下,过一过瘾,就取下来的,结果……谁知道那镯子却卡住了,怎么都取不下来。我唯恐被人发现,这才赶紧回去了房间,想尽了所有法子,想把那镯子给取下来,可就是不成……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