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崔盛坤是忠勇侯府的二公子,那宅子又是忠勇侯刚给他置办的,若是就这么到了别人的手里,忠勇侯府恐怕要被人给笑话死,所以就花了银子,又将地契和宅契都给买了回来。”

欢颜嘲讽一笑,“这忠勇侯府的面子早就丢光了,也不用再多在乎这一件事了。”这一切的起因还不都是拿忠勇侯太过宠爱妾室和庶子,若这妾室和庶子都是懂事得倒还不至于弄到今天这地步,偏偏这妾室是个有野心的,而这庶子呢,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只想靠家里的纨绔子弟。这么一来,家里可不就是一团糟了吗?

“崔盛坤要是这么下去,忠勇侯府就算是有再多的家业,也不够他败的。那崔盛弘已经娶了妻了,如今也已经分了家,这笔银子也不知道算是从谁的手里出的。忠勇侯若是再怎么纵着他那二儿子,以后这崔盛弘势必也要被自己的这个弟弟给拖累,估计他妻子的娘家就不怎么乐意了。”

哪有分了家之后,还让兄长一直往里头贴银子的?小数目的倒还罢了,在京城里一座三进的宅子,那可不止是小数目而已了。若是开了这个头,那以后崔盛坤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反正有侯府做后盾,什么东西都可以拿出去赌,反正没了之后,自己的父亲还会帮自己再赎回来。

“所以啊,忠勇侯虽然将那宅子给赎回来了,但却收了梦夫人手里所有的铺子,还将崔盛坤给狠狠打了一顿。听说,下手很重,崔盛坤是晕着被抬回去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好不了了。”

欢颜却不以为然,“那梦夫人手里的铺子本就不该给,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该收回来,可一直拖到这时候才收,那忠勇侯也是够糊涂的了。”

若不是崔盛坤一再地做出惹他生气的事情,估计那忠勇侯还是不懂什么叫一碗水端平,一味地宠着那梦夫人和崔盛坤呢。

“没想到我不过是几天没在京城,就发生了这样轰动的事情,整个京城都议论开了吧?”这可不是一般的丑闻,堂堂侯府的公子,刚分家出去没多久,竟就把分的宅子给堵输掉了,莫说是侯府的公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儿子,这也是十分丢人的事情,再加上忠勇侯府的名头,还不引得街头巷尾的热议?

“昨天才刚传开的,如今所有人都在看忠勇侯府的笑话,忠勇侯都不敢出门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出门去被人看到了,还不知会惹来怎么样的调侃呢,就算旁人什么话都不说,可光是看你的眼神,就足以让你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了。

“只是可怜了崔盛弘,他身为忠勇侯府的嫡长子,从小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宠爱庶弟多过自己,他自己也很争气,偏偏被他弟弟给连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他去他岳家的时候,也难免会觉得难为情。”虽然是庶弟,可是在外人眼里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是在旁等着看笑话的人。

欢颜此时却是想到了顾诗淇,当初刘月容迫于自己父亲的压力,为她张罗婚事,选了几个她娘家亲戚家的儿子,若真是论起来,那几位公子的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

可是顾诗淇偏偏要攀高枝儿,先是看上了崔盛弘,见崔盛弘不搭理她,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崔盛坤的身上。她那是只觉得崔盛坤和他的生母如此受到忠勇侯的宠爱,就算只是庶子,可仗着这宠爱,在忠勇侯府的处境不仅不比身为嫡长子的崔盛弘低,反而还要比他高上一些。那些趋炎附势的下人,奉承崔盛坤要比奉承崔盛弘的时候还多。而崔盛坤出去跟朋友一起喝酒吃饭,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体面。

顾诗淇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没有考虑到崔盛坤的人品和将来用以安身立命的本事。

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顾诗淇一定很后悔,只是后悔也晚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都渐渐有了困意。只是没睡多久,谢安澜就要起身离开,回京城去了。

欢颜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问道:“这么急着走吗?既然都来了,不如等父王和母妃起来之后,问个安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