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坐回去之后,其他几个冉家小姐也相继将自己的贺礼奉上,都是绣的帕子、枕巾什么的。绣工不怎么样,那料子就更别说了,就连静宜这种平常不怎么注意衣饰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料子连这几位小姐身旁侍女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都不如。这哪里是在诚心诚意给自己这个新嫂嫂送贺礼,存心让自己难堪,给自己添堵还差不多。

要是换了旁的久居闺阁中的女子,遭到婆家这样的对待,只怕是心里委屈,面子上却还得强颜欢笑,奉承着这些人,只等到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场罢了。

可是奈何,她们遇到的人是自己,算是她们挑错了对象。自己可不会因为她们这样的存心刁难,而憋着委屈和伤心,说到底,她们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冉修辰也不想承认的家人罢了。自己原想着他们过一阵儿也就走了,自己以礼待之,别让大家面子上都不过去,顺利地送走他们也就罢了,可是谁想到她们竟不想好好相与,非要跟自己来找茬,那自己也不必给她们什么好脸色了。

礼都送完了,冉夫人也便对栾静宜道:“今天起得早,眼下有些乏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栾静宜应了一声之后,也便带着自己的侍女走了出去。

待她离开之后,冉夫人抬手就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砸在这几位冉家小姐的心头,都是不由吓了一跳。

冉夫人本想着自己为难不了冉修辰,难道还为难不了他的妻子吗?冉修辰是冉家唯一的孙子,公公婆婆都护着,可那栾静宜却只是孙媳妇而已,就算给了那栾静宜难堪,公公婆婆也不会像护着冉修辰一样护着他的妻子。

可万没有想到,这个栾静宜竟是这么个丝毫不留情面的人,脾气硬得很,本想着给她一个难堪的,她倒是叫自己下不来台。

“你们也都下去吧。”冉夫人阴沉着一张脸,对冉家的几位小姐吩咐道。

这几位冉小姐见嫡母的脸色不好看,唯恐波及自身,听闻这话,便是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辞。只有冉夫人的大女儿留了下来,待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方语带担忧地开口问自己的母亲,“母亲,这鸳鸯戏水图,我根本就没有绣啊,她说让我写信回去,派人送过来,这……这怎么拿得出来?”

“你傻啊?只管随便去绣坊买一件就是了,难道她还能看得出到底是不是你亲手绣的吗?”因为心中气恼,所以就算是对自己的亲女儿,语气也是这般不客气。

被自己母亲这么一番教训,那冉小姐心中也有些怨气,“还不都是母亲您给出的主意,如今受了新嫂嫂的气,却都撒在我的头上。”

“嫂嫂?她算你的什么嫂嫂?冉修辰有把你当过妹妹吗?”

而另外一边,栾静宜走出了花厅之后,却并未回去自己的新房。

“小姐,你这是去哪儿?”身后跟着的侍女不由好奇地开口问道。

栾静宜转身看了看,她手里捧着的那几个锦盒,里面装着的都是方才冉家的那几位小姐给她的新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