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是老爷的儿子,那您就该管啊,这样目无尊长的,像什么样子?!我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我就不图他孝顺我了,难道连个好脸都不能给我吗?”

冉夫人对冉修辰的存在,本来就是介意得很,这二十多年了,也从来都没有放下心结过。一路迢迢地从家乡赶过来给他置办婚礼,还要看他的脸色,冉夫人心中又怨又气,待坐下之后,又是忍不住对自己的丈夫唠叨以前的那些事情。什么瞒着自己在外面有孩子,骗了自己跟他成亲,什么不顾她的感受,将孩子带进府里,还要养在她的名下,等等这些,又是一一扒出来埋怨自己的丈夫。

冉老爷被埋怨得不耐烦了,便是板起脸来道:“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修辰在我们家的那些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好好照顾过他吗?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非要说出来,让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别以为自己就不知道,当时修辰被接回家中,她心里很是不满意,明里暗里的,没少给修辰脸色看。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对这个儿子也是生疏,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只想着好好将他养大,将来继承家业就是了,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后来这孩子将跟他们全家人都疏离得很。

冉夫人听了他这话,心里更委屈,“老爷这么说,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似的。孩子是我在外面生的吗?把他接回家里的时候,有谁问过我的意思吗?什么都不跟我说,也都不问我的意思,接回来就让我养。而且还是个不好相处的,让我怎么跟他亲近?”

这天晚上,冉老爷和冉夫人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冉夫人吃早饭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

冉老夫人见了,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想来儿媳心里还是委屈,不情愿。她便是有些担心,儿媳在修辰的婚礼上不肯尽心。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就算他跟自己再怎么不亲,这可是他娶妻的大事,万不能马虎。她何尝不想自己亲自来打理,只是这一来,她年纪大了,实在是没有这精力。二来,若是越过儿媳,自己这个做祖母的来为修辰置办婚礼,让外人怎么看,肯定会惹人笑话的。

所以还是免不了要敲打自己儿媳几句,“修辰是我们冉家的独苗,将来是要撑起整个冉家的,这次他成亲,冉家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邀来,你可要好好帮他办这个婚礼,不然丢人的是我们整个冉家。”

冉夫人知道自己婆婆是在暗示什么,尽管心里不满,但还是点头应了,“是,儿媳知道。”

“聘礼的礼单赶紧拟好了,先让我看看。用不了多久这亲家一家也要到了,听说他们栾家在北於做生意,做得也是不错,聘礼你好好准备,可莫要在亲家面前给修辰丢了面子。”

“是,儿媳记得了。”

不能丢面子,不就是用银子砸吗?所有的东西都用最好的,自然就不会丢面子了。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自然不会吝惜钱财。可冉夫人心中却很是失落,若是自己有儿子,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奈何自己辛辛苦苦为冉家操劳了半生,结果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私生子将冉家的一切都囊入怀中。而自己却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谁让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呢?

不日之后,栾静宜的家人赶到,也是全家人都一起来的。姨母和表妹她们也是跟着一起来了。

栾静宜的表妹趁着大人的说话的间隙,就将栾静宜给拉到了一旁,“当初我还想着你身边有那样一个出色男子,纵然是女扮男装,表姐你也不可能不动心吧,没想到你竟然直接就将人给拐回来做夫君了。”

栾静宜闻言,笑着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戳了一下,“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拐’?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像好话呢?”

栾静宜的表妹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我这是替表姐高兴呢,天才呢,十四岁就考中状元。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呢,这回我可得好好看看这文曲星长什么样儿。不过表姐,你可得给我准备个贵重一点的东西,好好谢谢我,若不是当初我帮你遮掩,让你来了大顺参加科考,你能遇到那冉大人吗?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你们两个的媒人了吧?给我准备个谢礼也不过分吧?”

“小财迷,放心,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