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内心一阵嫌恶,她当然十分厌恶范正奇这样的人,可在背后处心积虑将自己和谢安澜一并算计进来的人,也令她感觉十分不舒服,没有人喜欢被人莫名其妙下了圈套。

栾静宜来了大顺这么久,虽然只是身在翰林院,但官场上的事情,她如今大约也明白了一些,听罢欢颜的话之后,她啧啧摇头,“这五皇子果真是好计谋,简直是一箭双雕。既打击了三皇子,又彻底挑拨了定安王府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眼下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在争取让定安王府站在他们各自的那边吧。而这件事一出,定安王府跟三皇子就算是结了仇,绝对不可能站到他的那一边去了。”

众所周知,太子性情阴晴不定,跟皇上屡有冲突,而且这么多年来,他本人在朝中并无建树,整日在东宫里只寄情于笔墨画卷。虽然如今他还占着一个太子的名头,但是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个太子之位,他早晚都是要让出来的,他根本就适合做未来的一国之君。

而除了太子之外,眼下朝中最有实力的便属三皇子和五皇子了,三皇子如今遭受重创,又跟定安王府结了怨……

欢颜悠闲地咬了一口点心,“他谋划得是挺好,可他太低估谢安澜了,不管这件事跟五皇子有没有关系,谢安澜都不会站到他那边去的。而若是证实了这件事真的是五皇子设的圈套,谢安澜也绝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谢安澜可不是一个能容忍被别人利用之人。而眼下,谢安澜正是在刑部大牢之中。

谢安澜从刑部大牢回来的时候,栾静宜已经离开了。

“问到什么线索了吗?”欢颜抬眸看他。

谢安澜亦是凝眸看着欢颜,“这件事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他今天去刑部大牢见了范正奇,那范正奇还一个劲儿地求他,那涕泪纵横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昔日不可一世的样子。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犯的是欺君之罪,求谢安澜是没用的。但眼下这状况,他已经无其他门路可走,看见谁都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而谢安澜从他口中得知,他本来是没打算去青楼的,被抬回家之后,他假装受了重伤,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间。但是呆在房间里很无聊,他就去书架上找了书看……

听到这里,欢颜颇为诧异,“那个范正奇竟然还会看书?”

谢安澜此时脸上的神色却颇有些不大对劲,只听得他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不是你平时看的那种书,是小摊贩们偷偷在卖的那种书。”

欢颜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范正奇真是好色到了极点,难道一刻都不肯消停吗?

谢安澜继续道:“结果他就在他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本美人图,上面画了天香楼里所有挂牌的女子。而据范正奇所说,他之前从未见过这本书,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放在自己的书架上的。但就是因为看了这本美人图,他才耐不住心痒痒,将自己的随从给支开,偷跑去了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