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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剑即将穿轿而过,她的眼睛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死死的揪住左虞的袖子,颤抖道:“你疯了!那里面可是云江公主你这个刽子手!”

分明是艳阳天,她却觉得周身被一眼望不到头的冰天雪地围剿,那种冷,就如同她喜欢的人,亲手用锋利的箭头刺穿她的心脏,而她,既是那个死了的人,又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旁观者。

与她有同一种想法的人,远远不止她一个。

明越与云衡都不是泛泛之辈,发现有人偷袭之后,立时便展开了防护,两方人马都竭力保护轿中的新娘,喜轿已然危险,索性用刀劈开了了事,一声裂响,喜轿碎开,里面的新娘被这一番变故吓得魂魄出窍,摔倒匍匐在地上,而头上的盖头在这场混乱中不知所踪。

露出了一张梨花带雨的娇颜,极美,却与云初大相径庭。

山下陡然间静了下来,云江送亲的人,个个脸色煞白,而岷行迎亲的人——明越,在看到新娘的脸的时候,冷笑和讥讽已经遮都遮不住了。

左虞满意的看着这一出闹剧,虽然过程与预想的不太一样,好在效果如出一辙。

他甚至忘记了云初刚刚的反常,心情极好的问道:“你猜猜,接下来咱们有什么戏看?”

云初看着那个狼狈爬在地上的女子,不知是该为自己还是为她感到悲哀,再次领教到了左虞的心机,她疲惫道:“你早就知道那轿子里的人不是云江公主。”

她的话里是肯定。

左虞道:“没有很早,也就是刚刚才知道的。”

他把弓箭收起来,继续道:“云衡很宝贝这个妹妹,先不说会不会真的让她去联姻,就算真的会,那他也应该是随着送亲队伍一同出现确保路上没有任何意外,而不是早早的就出现在这里,以一幅局外人的姿态。”

底下有人在找那支箭,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棵树的枝桠中发现了残影,那剑穿透力十足,可射出的高度却高了喜轿好几寸,明显不是为了取人性命。

云衡拿过那支箭,似有所感的抬头扫了一眼,劈手把箭折断,好一个挑拨离间,还是小瞧了他。

第39章

“好得很呐, 李代桃僵, 滥竽充数,这就是你们云江的诚意?”

本以为娶的是个貌美无双的王室女,谁知到头来竟是个不知姓名的无名女,乍然被摆了一道, 明越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他当时赴约的时候就觉得奇怪, 数次与云衡的谈判都以让云初联姻而失败,这样一个石头一样的人, 怎么就突然改了性子, 愿意把云初嫁给他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两国下定之时, 按照礼数, 双方都可以要求一样新郎或新娘的私密物品做为交换, 明越要求的,便是传闻中清冷无双的云江公主——云初的画像。

他等着云衡给他一个交待。

可惜云衡并未想过给他什么交待, 事已至此, 多说已无用。

他垂目看向地上那个狼狈羸弱的女子, 握紧了手里的长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惨叫,本就狼狈不堪的女子身上多了一条醒目的血痕。

云衡的长鞭长期积威,沾染过后人血数不胜数,即使是左虞, 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太容易,更别提一个手无缚鸡之边的弱女子,火红的嫁衣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在外面的伤痕一瞬间涌出了鲜红的血液。

高处的左虞开始和云初算账:“刚刚我没听错的话,你说爷是刽子手?”

他斜眼望她,极其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真正的刽子手在下面杀人。”

云初对他这种不知悔悟反倒打一耙的作风实在是恨得彻底,说话的语气越发重了起来,尖锐针锋相对:“若不是你那一箭,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是,你确实没有杀她,但你这种做法,与凌迟她有何区别!”

“什么权谋、利益,你们男人想要得到这些满足你们的野心,到头来却得牵连无辜的女人进来,踩着她们的尸体一步一步登上高位我真是傻,怎么会以为只要安安静静偏安一隅找个靠山就会远离这些尔虞我诈的欺瞒到头来还是自欺欺人罢了。”

云初情绪失控,渐渐的口不择言起来,犀利如刀的话一句一句的往外蹦,刀刀插进自己的身体再刺伤身旁的左虞。

左虞听她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云初心目中的样子,原来就是一个只醉心于权势而不择手段的暴虐之徒,气得心跳都停了停。

他恨恨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直到把一个齐整明媚的云初揉成一个村姑疯婆子般的女人,才稍微泄了气儿,合着自己刚刚在底下严严实实的护着她的举动全都是做戏?